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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第二次逗留拉维拉 (一五八一年八月十四日—九月十二日)

2024-09-03 20:49    意大利之旅    来源:365文库

星期一我们很早离开那里。一路上没有下马,在主教的乡下别墅前停下,他在里面。我们得到他手下人很好的接待,甚至还受邀吃中饭;但是我们接着到

拉维拉温泉(十五里)吃的中饭。

我受到那里所有人欢天喜地的接待。实在好像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我还是住在前一次租下的那个房间里,每月二十埃居同样价格,同样待遇。

八月十五日星期二,我很早前去泡浴,在池里待了不到一小时,觉得水稍凉不够热。没有引起我出汗。我到这些浴场不但身体良好,而且还可说是轻松愉快。我浴后撒的尿浑浊;晚上,在颠簸艰难的路上走了一会儿后尿带血色;在床上觉得腰子里有什么东西撑着。

十六日,我继续泡浴;为了避开大家,我选择了女士浴池,那里我从未去过。我觉得那水太热,或许它真的是如此,或许是前一天我已泡过而毛孔大张,身子发热较快。可是我还是泡了一个多小时。我出汗一般,尿是正常的,没有沙子。午饭后,尿又浑浊发红,将近日落时还带血色。

十七日,同样的浴水我觉得温和了一些。我汗出得非常少;尿有点浑浊,也带沙;我的脸色苍白发黄。

十八日,我在同一个浴池里还是泡了两小时。我觉得腰子说不出的沉重,肚子倒是空空的不错。从第一天起,我感到腹内气多,鸣声多。我很容易相信是这里温泉的特殊作用,因为我初次进入这里浴场,明显发觉同样都是这么胀气。

十九日,我入浴稍晚,让卢卡的一位女士在我前面使用,因为这里有一条颇合情理的规则,就是让女士尽兴享受她们的温泉浴。我又在那里待了两小时。

有好几天头脑保持良好的状态;现又有一些沉重。尿一直是浑的,但是程度不同,排出许多沙。我也发觉腰子里有什么异动。我若猜得没错,那是这里温泉的主要疗效之一。它不但扩张开道,还逐出、化解和消除异物。我排出沙,但是这沙跟最近击碎的结石不一样。

夜里我感觉左侧开始严重甚至刺心的腹绞痛,使我辗转难眠好一会儿,然而没像平时那样发展下去。因为只痛到小腹为止,最后结束也叫我相信这是胀气的缘故。

二十日,我在浴池待了两小时。整天小腹胀气非常难受。撒的尿也总是浑浊、发红、厚腻,带些沙子。头还是痛,比平时更多上厕所。

这里的人过节不举行我们那样的仪式,也不像星期日。女人大部分工作都在午饭后做。

二十一日,我继续泡温泉,浴后腰子很痛,尿多又浑浊,总是排出一些沙。我的推断是腹内到处都感到气,引起了我两腰的疼痛。这些尿是那么浑浊,使我预感有大结石要排出。我猜得太对了。写完这部分日记后,刚吃完午饭就感到剧烈的腹绞痛。为了让我保持更高的警觉,还在左腮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牙痛。受不了这么多毛病,两三小时后就上了床,这样脸颊的疼痛倒是立刻消失了。

可是,腹绞痛继续让我感同五内俱裂,时而这边时而那边胀气,连续不断影响身体各部位,我最后觉得这是胀气而不是结石,不得不要求清肠。决定在夜色来临时就做,准备了油、春白菊、黄蒿,这一切全都是药剂师制定的。波里诺队长本人给我治疗,技术精湛;当他觉得气遇到阻滞,他停止,把灌肠器往回抽;然后轻轻再来,继续做,让我对整体治疗过程不反感。他不用嘱咐我尽量留着不要拔出,因为我并不着急。我甚至这样留着三小时,然后由我自己决定把它取出。由于离开了床,我好不麻烦吃了一点杏仁饼和喝了四滴葡萄酒。这时,我再回到床上,浅睡了片刻后有便意要上厕所;到天亮以前去了四次,总觉得有些残余灌肠药没有排清。

第二天早晨,我感到很舒畅,因为放出了许多屁。我很疲倦,但是没有痛苦。中饭吃了一点东西,毫无胃口;喝酒也没味道,虽然感到非常渴。中饭后,左腮又痛了起来,让我很难受,从午饭后直至晚饭时。由于我深信我气胀是面包引起的,我就不吃,整夜睡得很好。

次日醒来时,觉得疲乏与抑郁,嘴里焦渴发苦,像发烧似的气喘。我不觉得难受,但是尿还是不正常,非常浑浊。

二十四日早晨,我排出了一粒留在通道中的结石。从这时起直到晚饭为了增加尿意没有去小便。那样,我在排出之前与之后都不会感到痛苦或出血。结石的大小与长度像小松果,但是一边厚得像蚕豆,形状完全像个男性生殖器。对我来说把它排出真是万幸。以前还从未排出过大小与此可比的结石。我从尿的质量还真是猜对了会发生什么。我还要看看其结果如何。

如果说我肯定自己必然处于这种状态下死去,而死亡又时时刻刻在逼近,在到达这个关头以前又没有任何作为,以便那个时刻来临时可以毫无痛苦地度过,可能是我这人太软弱太胆怯了。因为最终理智敦促我们愉快地接受上帝高兴派送我们的好事。于是,为了躲避随时随地袭击人的不幸,不论是什么样的不幸,唯一的解药、唯一的规则、唯一的做法是决心本着人性去忍受,或者勇敢地和迅速地去了结这些不幸。

八月二十五日,尿又恢复原来的颜色,我又处于此前的状态。除了这点以外,我经常白天或黑夜左腮会难受;但是这种难受不会延续很久,我记得从前在家里也犯过,给我带来许多不适。

二十六日早晨,我泡浴一小时。

二十七日午饭后,我犯急性牙痛,痛得我死去活来,我派人去找医生。医生全身检查一遍,主要由于他一来我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他认为这类面颊肿胀没有或者只有非常小病灶;而是气与体液混同从肠胃冲上头部,引起这个不适;我觉得这话颇有道理,因为我身体其他部位也觉得有类似的疼痛。

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一,我清早就去喝贝尔那贝温泉水,我喝了七斤四盎司,一斤是十二盎司。这使我上了一次厕所,午饭前撒尿量不到一半。我明显感到喝了这水头脑迷迷糊糊的,沉重。

二十九日星期二,我喝九杯平常的泉水,每杯含一斤少一盎司。头痛立刻就来了。实事求是来说,头部状况不佳,自第一次入浴以来没有真正摆脱过,虽然沉重感更少而且也不相同,我的眼睛在一个月前视力也没一点衰退,也没一点昏花。我后脑难受,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头痛,也不是先痛到整个左腮,然后到牙齿,甚至更低,最后又传至耳朵和一部分耳朵。痛感很快消失,但是一般是剧痛,时常白天黑夜又会重犯。这就是我的头的情况。

我相信这水蒸气不论用于饮服还是用于沐浴(虽然是两种不同的使用)对头都非常有害,有人还很肯定地说对胃更为有害。因而这里的习惯是先服点什么药防止不良反应。

当天直至第二天,我把喝下去的水还差一斤都尿了出来;把餐桌上的饮水也算了进去,这个量是非常小的,一天不超过一斤。午饭后,将近日落时,我去浴池,在那里待了三刻钟,星期三我出了一点汗。

八月三十日,我喝了两玻璃杯,每杯九盎司,这样是十八盎司,在午饭前排出了一半。

星期四,我停止饮服,早晨骑马去参观康特隆,山里一个人口众多的村庄。山顶有好几块美丽肥沃的平地,种上牧草。这家村子有好几块小田野,舒适的石屋,屋顶也是用木板盖的。我环绕着山走了一大圈后回到住地。

我对自己最后喝下的水的排泄情况感到不满意,于是有意放弃饮用。使我不高兴的是我撒的尿与我饮的水一比较,发现饮用日子的记录对不上号。在我最后一次饮用后,在我体内还应该留有三杯温泉水。此外我还大便不爽,与平时状况相比,可以认为是一次真正的便秘。

一五八一年九月一日星期五,早晨我泡了一小时,在浴池中出了一些汗,撒尿时排出大量发红的沙。当我喝时,排沙没有或很少。头的情况跟平时一样,即很差。

我开始觉得这些温泉浴不适合我。从而,如果那时我从法国收到我等了四个月而没有收到的消息,我会立即离开,宁可在任何其他浴场去结束我的秋季治疗。我旋转脚踵朝罗马这边去,离开大道不远就可找到巴涅亚卡、锡耶纳、维泰博的浴场;朝威尼斯这边去则是博洛尼亚和帕多瓦的浴场。

在比萨,我让人把我的族徽重新描绘镀金,做得颜色鲜艳夺目,一切价格只合法国的一埃居半;然后,由于这都画在一块布上,我在浴场配上镜框,细心钉在我住的那个房间墙上,但有条件在先,那就是这个族徽该认为是送给房间而不是波里诺队长的,虽然他是房子的主人;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在这房间里不移走。队长答应做到,还起了誓。

三日星期日,我去浴池,在里面泡了一个多小时。我感到满腹胀气,但是不痛。

四日星期一凌晨与上午,牙痛得要命;从那时猜疑是某只病牙引起的。早晨嚼乳香毫不觉得有所减轻。这阵剧痛更加重我的便秘,为此我不敢再去饮矿泉水;这样我也就很少服药。将近午饭时间和之后三四小时,这痛让我有片刻安宁;但是在二十点钟,两腮又再度剧痛,竟使我两腿站立不住。痛得我只想呕吐。一会儿出汗,一会儿寒颤。觉得全身到处有病,这使我相信痛不仅是一只病牙引起的。因为虽然左边更痛,其实两边太阳穴与下巴颏儿都痛得厉害,扩散到两肩、喉咙,甚至全身各部位,以致我度过了记忆中平生最残酷的一夜,这是真正的痛彻心扉。

我就在黑夜里派人去找了一名药剂师,他给我喝白兰地,含在我最痛的嘴边,这使我好转许多。从我把白兰地含在嘴里这一刻起,一切疼痛消失了;但是白兰地一吐出,又痛了起来。这样我不断地往嘴巴里灌杯,但是我不能把白兰地留在嘴里,因为我一静下来,感觉疲乏引起睡意,困时总有几滴酒落入喉咙,要我立刻把它吐出来。将近日出时痛又止了。

星期二早晨,在浴场的所有乡绅都到我床前来看我,我在左太阳穴脉搏上贴了一块乳香小药膏,那天受苦不大。夜里他们给我在腮上和头的左边贴几块热麻丝。

星期三,牙齿与左眼还是有难受的感觉,人睡着不痛了,但是睡不稳。我尿出了一些沙,但是没有我在这里第一次那么多,有时它们颗粒很小,像小米,发红。

九月七日星期四上午,我在大浴池里泡了一小时。

在同一个上午,有人从罗马给我带来托森先生的信函,写于波尔多八月二日,他在信中告诉我在这前一天,我被一致推选为波尔多市长,他请我为了对祖国的爱接受这个位子。

九月十日星期日上午,我在女士浴池里泡了一小时,那里有点儿热,出了一身汗。

午饭后,我独自骑马观看邻近的几块地方,尤其是那座叫格拉那依奥拉的小庄园,坐落在这地区一座高山的山顶上。爬越山顶时我发现了大家所能见到的最富饶、最肥沃和景色最优美的丘岭。

跟当地人闲聊时,我问一位老翁他们是不是也去我们的浴场;他回答我说,有人由于离洛雷托圣母院太近也就不常去朝圣,他们的情况也是一样。大家也看到温泉只是用在外国人或来自远方的人身上才起作用,他还说,他难过地看到近几年来这些浴场对泡温泉的人害处多于益处;这是因为从前这地方看不到一个药剂师,医生也很少见,而现在则恰恰相反。这些人贪图钱财(更重于照顾病人利益)散播这样的看法,温泉是无效的,除非你在治疗前与后服用某些药品,还要在温泉治疗时细心配制药物服用。以致他们(医生)不会轻易同意你进行纯然的不含任何药物的温泉治疗;因而接着发生最明显的效应,据他说在这些浴场里治死的人比治愈的人多,从而他肯定不久以后这些浴场将名声扫地,最终无人问津。

九月十一日星期一,上午我排出许多沙,差不多是小米的形状,圆、坚硬、表面发红、里面发灰。

一五八一年九月十二日,我们一早离开拉维拉浴场,我到

卢卡(十四里)吃中饭。

这里人开始收获葡萄。圣十字架节是本城的一个主要节日。那时给在外地逃债的人一周自由,回到自己的家乡自由参加这场宗教盛典。

我在意大利找不到一名好理发师给我修胡子和理发。

星期三晚上,我们去大教堂听晚祷,那里集中了全城居民和仪式行列。木十字架(1)向公众展示,卢卡人对它顶礼膜拜,因为它年代久远,以显示过众多神迹而闻名遐迩。教堂也特地为它而建造的,即使那座安放这件圣物的礼拜堂也建在这座大教堂的中央,但是位置选得不好,违反所有建筑规则。当晚祷念完,整个仪仗队都走入另一座教堂——从前的主教座堂。

星期四,我在教堂的祭坛上聆听弥撒,领主国的所有官员都在那里。卢卡人热爱音乐,男男女女很少不懂音乐的,平时他们一起唱歌,可是嗓子好的甚少。他们直着嗓子唱弥撒,谈不上精彩。他们特地建造了一座高大的祭坛,用木头和纸板做成,上面放满圣像、大烛台和许多银盘,排列得像一张餐桌。中间一个盘子,四边四只盆子。祭坛从上到下都这样布置,产生一种绚丽夺目的效果。

每次主教做弥撒,就像那一天,在他高唱《荣归主颂》时,有人在一堆乱麻上放火烧了起来。这堆乱麻系在一根悬着的铁栅栏上,专门放在教堂中央派这个用场的。

在这里气候已经很凉很潮湿。

九月十五日星期五,我像患上了尿频症,这就是说我撒的尿要比我喝的水多两倍;如果泡浴时体内还积蓄了一些水,我相信也都撒了出来。

星期六上午,我毫不困难排出了一粒粗糙的小结石;前一个夜里,我在小腹和gui头部位有点感觉。

九月十七日星期日,举行城市旗手的交接仪式(2)。我到宫殿去观看仪式。

这里人工作几乎不顾星期天,许多商店照常营业。

九月二十日星期三,午饭后我离开卢卡,之前把许多东西打成两箱运往法国。

我们走一条平坦的道路,但是却像加斯科涅的朗德那么荒芜。我们走上科姆公爵建造的一座桥穿过一条大溪,那里是大公爵的打铁磨坊,有一幢漂亮的房子。还有三个鱼塘,或者说三个隔开成封闭的池塘,塘底铺上砖头,里面养了大量鳝鱼,水浅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在菲塞奇奥渡过阿尔诺河,傍晚抵达

斯卡拉(二十里)。

我又在日出时离开。走上一条类似平原上的美丽道路。其实这个地区被类似法国境内肥沃的小山割开。

我们穿过卡斯特维伦蒂诺,这是四周城墙封闭的小镇;然后又步行经过附近不远的塞塔尔多,坐落在丘陵上的一座美丽城堡,也是薄伽丘的故乡。我们从那里走到

波吉邦西(十八里)吃中饭。

小城镇,我们从那里又到

锡耶纳(十二里)吃晚餐。我觉得这个季节意大利要比法国冷。

锡耶纳广场也是意大利城市内最美丽的广场。天天看到向群众做弥撒,住家和商店都斜对着祭坛,里面的人和工人都不用离开工作和走出他们的地方就可听到。到举扬圣体时吹喇叭引起大家注意。

九月二十四日星期日,我们午饭后离开锡耶纳,走上一条容易虽然有时崎岖的道路,因为这地区到处是肥沃的丘陵和并不陡峭的山岭,我们抵达

圣基里科,二十里外的小城堡。

我们住在城墙外。我们涉水过一条小溪,驭我们行李的一匹马在里面跌倒,我所有的衣物,尤其是书籍,都遭了殃;花了好些时间才把它们弄干。我们把邻近的小山蒙特普尔西阿诺、蒙特奇埃洛、卡斯蒂格里塞洛留在了左边。

星期一很早,我去看两里外的维尼奥纳浴场,场名取自附近的一座小城堡。浴场坐落在一块较高的山地,山脚下流过奥基亚河。这块地方四周约有十二幢左右简陋难看的小屋;总体看来冷落清苦。那里有一个大池塘,四周围墙与台阶,水中央溅起好几支热水柱,没有一点硫磺气,水气也不多,有发红的沉淀物,好像含铁之外并无其他特点,但是这不作饮用。这个池塘长六十步,阔三十五步。四边有四五个隔开、有盖的池子,一般人在里面泡浴;浴池收拾得很干净。

这里的水大家不喝,但喝更有声誉的圣卡斯西亚诺的水。这离圣基里科不远,朝罗马方向十八里处,在大路的左边。

考虑到这些陶质容器洁白干净,像瓷器一样细腻,我觉得它们真是便宜,用在餐桌上实在比法国的锡器,更不用说旅店使用的脏餐具要愉悦多了。

那些天,我以为已经完全摆脱的头痛,又让我渐渐感觉来了。我像以前一样眼睛、额头、后脑都感到一定程度的沉重、孱弱和昏乱,这令我很不安。

星期二,我到

拉巴格里亚(十三里)吃中饭。在

圣洛伦佐简陋里留宿,旅店

当地开始收获葡萄。

星期三上午,在我们的随从与锡耶纳车夫之间发生了一场争吵;车夫看到这次旅行要比平时长,很不高兴承担马匹的费用,就不愿意付那个晚上的花费。双方闹得火气很大,我不得不去对市长说出原委,他听了我的叙述认为我有理,下令把一名车夫关进牢里。我提出的理由是我们驭行李的马还跌进了水里,使我大部分衣物都遭了殃,这才是行程延误的原因。

离蒙特菲亚斯卡纳六里地的大道附近,向右几步路就有一家浴场,位于一片大平原上。这家浴场跟最近的山相距三四里,形成个小湖,在湖的一端看到极大的泉口,滚烫的水喷涌而出。这水硫磺味很重;生成白色泡沫和沉淀物。在泉口一边有一条管子,把水引到邻近屋子内的两只浴池。这幢房屋是独立的,里面有好几个房间,但是很差。我不相信常有人来。这水服用七天,每次十斤。但是必须让它冷却来减低它的热度,像在普莱夏克浴场一样。沐浴次数也相同。这幢房屋与浴场属于某座教堂的产业。以五十埃居价格出租。但是除了靠春天有病人前去赚些钱以外,租借的人还出售从湖里取来的泥土,善良的基督徒掺上油用来给人治疥疮,掺上水用来给羊与狗治疥疮。天然形态的原泥卖两吉力,做成干球卖七卡特林。我们在那里还遇到法纳斯红衣主教的许多条狗,有人领了它们来这里洗澡。

我们约又走了三里来到

维泰博(十六里)。

天色已晚,必须中饭与晚饭并作一顿吃。我嗓子发哑,身体感觉冷。以前在圣洛伦佐由于臭虫多,我和衣睡在一张桌子上,只是在佛罗伦萨和这地方又遇到这样的事。我在这里吃一种类似橡栗的东西,他们叫gansole,意大利盛产这东西,味道不坏。这里还有椋鸟,多得只要两里亚一只。

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四上午,我去参观这里平原上的另外几家浴场,离山有一段路程。我们首先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看到几幢房子,不久以前还是乏人光顾的浴场,场上还散发着一股臭气。此外还有一间小屋,里面有一个温泉口形成一个小池可供沐浴。这水没有气味,但是也淡而无味;温度适中,我认为这里面有许多铁质,但是大家不喝。更远处还有一座建筑,人称教皇宫,因为据说是由尼古拉五世教皇建造或重修的。在宫殿地面上有一个洼地,有三个不同的温泉喷口,其中一个用于喝的。温度适中,也没有臭气,只是觉得味道有点拉嘴,我相信里面含硝酸钾。我去那里是想喝上三天。那里喝的量跟别处一样,然后散步,出汗就是好事。

这里的水闻名遐迩,向意大利全境运送。有一位医生对意大利各地的温泉浴场写过一篇综合报道,从饮用来说他选择这里的水先于其他地方的水。尤其它对于肾病有特效。一般是在五月份饮用。在墙上贴了一篇文章,是一名病人大骂把他送到这里浴场的医生,他现在比从前病重了许多;我读了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同样不是好兆头的是浴场主人说这个季节已经秋深了,态度冷冰冰地劝我喝吧。

那里只有一幢主楼,但是宽敞、舒适、正气,离维泰博有一里半路;我步行前去。楼内有三四个浴池,具有不同疗效,此外还有一处淋浴。这些水产生很白的泡沫,容易凝结,跟冰一样硬,在水面上形成一层硬壳。整个地方都被这层白色泡沫覆盖和镶嵌。在里面放上一块布,立刻看到它沾上这种泡沫,冻结发硬。这泡沫可以用来刷牙;运至国外卖钱。嚼在嘴里有一股泥沙的味道。他们说这是大理石的原料;会在肾脏里形成结晶。可是他们又保证说放在玻璃瓶里决不留下沉淀,可以保存清澈纯粹。我相信爱喝的话是可以喝的,带刺激的味道反而让人更觉味美。

从那里回来又走上那一片很长、宽达八里的平原,去看看维泰博居民(他们中间没有一名贵族,全是庄稼人和商贩)搜集亚麻和大麻的地方,这是他们制品的原料,在这行业干活的只是男人,女人一律不雇用。这些工人中有许多都围绕着某一个湖,湖里的水在这季节还是热得发烫(3)。他们说这湖深不见底,他们把湖水引出,筑成一些暖热的小池塘,在里面浸泡亚麻和大麻。

这次小小的旅程,走着去骑着马回来,到家里排出一块发红坚硬的小结石,小麦粒那么大;前一天我有点感觉它下落到小腹,在尿道前停止了。为了方便这类的结石排出,先把尿憋住,然后收缩阴jing,然后一冲把它推出去。这是阿萨克的朗贡领主教我的秘方。

星期六是圣米迦勒节,午饭后我去参观离城半里外的橡树圣母教堂(4)。我们走一条非常漂亮的大道,笔直平坦,从头至尾种满了树,由保罗三世教皇下令精心建造的。教堂很美,里面都是宗教纪念物,无数还愿牌。在一篇拉丁语铭文中读到,约一百年前一个人受到盗贼的袭击,吓得半死,逃到一棵有圣母图像的橡树下,他向圣母作祈祷,神奇地隐了身,盗贼看不见他,使他逃过这场显而易见的劫难。这个神迹使当地人对这位圣母格外虔诚;在这棵橡树四周建造了这座非常美丽的教堂。橡树躯干在底部截断,挂圣像的上部靠墙而立,四周的树枝也都砍掉。

九月的最后一天星期六,我一早从维泰博出发,走大路去

巴尼亚亚。这地方属于冈巴拉红衣主教,市容装饰华丽,尤其喷泉到处可见,以致看起来不但可以比美,甚至还胜过普拉托里诺和蒂沃利。首先是一口活泉水,蒂沃利没有这个;水非常丰沛,普拉托里诺就不是这样。以致可以尽量供应,用于不同用途。来自锡耶纳的同一位托马索先生,以前指导蒂沃利的工程,现在也在指导这项尚未完成的工程。这样在旧设计上总要有新创造,他就在这个工程中添加了许多赏心悦目的花样。在这些琳琅满目的装饰中有一座高矗的金字塔,用不同方式喷水:有向上喷的,有向下喷的。在金字塔四边是四个小湖,装满水美丽清澈。每个湖中央是一艘石头贡多拉船,上面有两位弓箭手,他们泵满了水,用他们的箭把水射向金字塔,还有一名吹号手,也会喷水。我们绕着这些湖与金字塔在非常美丽的小径上散步,小径上雕刻精致的石栏杆。还有其他部分叫某些参观者更为欢喜。宫殿不大,但是结构灵巧。依我的愚见,这里在运用水的巧妙来说远远胜过其他地方。红衣主教那时不在,但是他一心向往法兰西,他的手下人对我们殷勤招待,有求必应。

从那里走一条直路,到了卡普拉洛拉,那是意大利人津津乐道的法纳斯红衣主教宫。确实,我在这个美丽的国家内也没见过哪座宫殿可以与它相比的。凿在凝灰岩中的一条大壕沟围绕宫殿四周,露台式屋顶,因而看不见瓦片。它的形状是五角形的,但是肉眼看来又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内部形状又是正圆的;四周是拱顶大走廊,到处挂满油画。所有的房间都是方的。建筑宏伟,厅堂华丽,尤其一个沙龙令人赞不绝口,房顶(整幢建筑是拱形的)上是所有星辰组成的天穹。而在沙龙的四周墙上画的又是地球,包括所有地区,这样组成一个完整的寰宇图。这些画内容丰富,全面覆盖墙头。其他地方用不同的画表现保罗三世教皇和法纳斯家族的事迹。人物画得栩栩如生,见过他们本人的观众一眼就可看出肖像画里有我们的法国陆军统帅、王太后(5)和她的子女:查理九世、亨利三世、阿朗松公爵、那瓦尔王后和弗朗索瓦二世国王(他是众人的长兄),还有亨利二世、皮埃罗·斯特罗齐和其他人。同一个大厅内两边都有胸像,一边最尊贵的位子上是亨利二世像,下面有铭文说他被任命为法纳斯家族的保护人;在另一边是西班牙腓力二世国王,铭文上写:“为了受之于他的众多恩惠。”

在宫外也有许多东西值得一看,尤其是一个洞窟,有一个人工喷泉把水喷向一个小湖,在视觉与听觉上都造成一种天然雨景。这里泉水处在荒野之地,不得不让水抽出后输送到八里外的维泰博。

从这里走大平原上的一条坦途,到了宽阔的草原,中间有些干涸少草的地方涌现出颇为清纯的冷泉,但是含有浓重的硫磺,从远处便可闻到气味。我去

蒙特罗西(二十三里)过夜。十月一日星期日到

罗马(二十二里)。

这时感到奇冷和北方吹来的彻骨寒风。星期一和接着几天,我觉得胃里食积不化,这使我打定主意单独进餐,为了少吃节食。那时我的肚子空了,全身就舒坦,除了头部还是没有完全复原。

我抵达罗马那天,收到波尔多市政官员的信,他们写得非常客气,说到他们选举我当他们城市的市长一事,恳切要求我前去他们那里。

一五八一年十月八日星期日,我去蒙特卡瓦罗的戴克里先浴场看一个意大利人,他长时期在土耳其当奴隶,在那里学到了马术中许多非常少见的本领。比如说,这个人站在鞍子上放马疾驰,用力投出标枪,然后又一下子骑在鞍子上。在狂奔中只用一只手扶住马鞍架,右脚触地,左脚还留在马镫里。大家看见他好几次这样来回轮换上下。他还在奔驰中做出好多类似的不凡身手。他还会娴熟地如土耳其人那样前后开弓。有时把头和一个肩膀贴在马脖子上,两脚临空倒竖,让马任意奔跑。他把手里的一根棍子往空中抛去,又在奔跑中把它抓住。最后,他站在马鞍上,右手执长矛,朝一只手套刺过去把它刺穿,就像把指环戴到手指上一样利落。他站在地上用手把一根梭枪有力一挥,然后拿它在额前颈后旋转。

十月十日,午饭后,法国大使派了一名马弁对我说,我若愿意他将乘车来接我一起去参观奥西尼红衣主教的家具。红衣主教就在今年夏天逝世于那不勒斯,把他的巨大财富遗赠给他的一个侄女,她还只是个孩子;家具正在出售。在那些珍贵物资中间我看到有一条塔夫绸被子,里面装的是天鹅羽毛。在锡耶纳有许多这样的天鹅,全身连皮带毛处理后保存;他们向我索价是一埃居半。

天鹅都有一整张羊皮那么大,一只天鹅(6)足够做一床被子。我还看到一只鸵鸟蛋,四周雕琢再上色;还有一只方形首饰盒,里面还放着几件首饰。由于这只盒子做工非常精巧,四边镶水晶镜,打开后上下四周都显得比原物要大而深得多,盛放的珍宝也多了十倍,因为同一样东西通过水晶玻璃的反射相互映照,看得眼睛发花。

十月十二日星期四,桑斯红衣主教乘车接我单独去参观圣约翰与圣保罗教堂。他是这教堂的正式堂长,也领导提炼香水的这些修士;这我在前面提到。

这座教堂坐落在切里乌斯山上,选择这个位置是颇费心计的。下面全部是拱顶,有大走廊和地下厅堂。有人说这是霍斯蒂里恩论坛的旧址。这些修士的花园与葡萄园景观甚好,可以遥望古罗马。高地陡峭渊谷深,拔地而起,几乎无路可以攀登。

同一天,我把一件塞满的行李包寄往米兰。车夫一般要二十天才能送到。行李包总重量一百五十斤,每斤运费四贝奥奇,这相当于法国两苏。我在里面放了好几件贵重物品,特别是羔羊像念珠,在罗马也没有更漂亮的了。它是特意为皇后的大使制造的,她的一名贵族还请教皇祝过圣。

十月十五日星期日,我一早从罗马出发。我给弟弟留下四十三金埃居,他打算用这笔钱留下来学上五个月的剑术。在我离开罗马以前,他租了一间漂亮的房间,每月二十吉力租金。埃斯蒂萨克先生、蒙蒂先生、沙斯男爵、莫朗和其他几位陪送我到第一个驿站。因为我不愿劳驾那几位贵族,我要是不赶快动身,他们中间有好几人如杜·贝莱、安布尔、阿莱格尔和其他先生已经租好了马,还准备继续送我。

我到

隆西格里奥纳(三十里)住宿。我租了马到卢卡,每匹马二十吉力,车夫负担马匹消费。

星期一上午,一阵奇寒令我大吃一惊,好像还从来没有对冷这样难受过;还有奇怪的是看到这地区葡萄收获季节居然还没有结束。我到

维泰博吃中饭。在那里我穿上了皮衣和冬季的全副装备。我从那里到

圣洛伦佐(二十九里);又从那里我去

圣基里科(三十二里)住宿。所有这些道路就在今年由托斯卡纳公爵下令重修,这是一项美好的工程,造福大众。上帝会给他报偿的。因为这些道路从前破败不堪,而今方便宽敞,差不多很像城里的街道。到罗马来的人络绎不绝,令人惊讶。租马前往罗马贵得出奇;但是回程则几乎不用你花钱。在锡耶纳附近——在其他许多地方也可看到——有一座双桥,也就是说一座桥上穿过从另一条河流过来的引水桥。我们晚上抵达

锡耶纳(二十里)。

那天夜里,我腹绞痛难受了两小时,我相信感觉到有一粒结石泻出。

星期四一早,犹太医生纪尧姆·费利克斯来看我;他针对我的肾病和排沙情况,对我该采用的饮食制度谈了很久。我立即离开了锡耶纳;腹绞痛又犯了,前后历三四小时。将近结束时,在小腹及其四周感到剧烈疼痛,我发觉结石已经落下。我到

蓬塔艾尔莎(二十八里)吃晚饭。

我排出一粒比小米还大的结石,还有一点沙,但是不痛也没有通过的困难。我星期五上午出发,半途中在

上帕西奥(十六里)歇脚。我在那里停了一小时,让人给马匹喂燕麦。我在那里又不费多大工夫排出不少沙子和一粒长结石,一部分软一部分硬,比大的小麦粒还大些。我们在路上遇见好几位农民,其中有的摘葡萄叶子,储存到冬天喂牲畜;有的搜集蕨类植物做褥草。我们到

卢卡(八里)住宿。

我还接待了好几位贵族与工匠的来访。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六上午,我排出了另一粒结石,它留在通道里有一会儿,后来通过时不困难也没痛苦。这粒结石差不多是圆的,坚硬结实,里白外红,比一粒谷子大得多。我尿里还是有沙子。从这可以看出一切会自然舒解;因为我觉得这一切就像自然排泄。感谢上帝这些结石排出时没有剧痛,也没有妨碍我的行动。

待我吃下一颗葡萄后(因为旅行中我早晨吃得很少,甚至几乎不吃),我没有等待那几位原本准备送我的贵族就离开了卢卡。我走上一条漂亮的路,经常还十分平坦。右边是满目橄榄树的小山,左边是沼泽地,更远处是大海。

我看到在卢卡境内有一台机器,由于政府不加利用而处于半遗弃状态。这对于周围的乡村却造成极大损害。这台机器用于使沼泽地干燥,让土地肥沃起来。他们挖了一个大壕沟,在壕沟的头上是三只轮子,从山顶倾泻而下的一条活水溪流冲在轮子上,推动轮子不停地转动。轮子转动后用系在上面的戽斗在一头把沟里的水汲出,又倒入另一头的一条渠道;为此目的建造的渠道较高,四周围墙,把水送入海里。这样四周的乡野才会干燥。

我穿过佛罗伦萨公爵的圣彼得城的中央,很大,那里有许多房屋,但很少有人居住,因为据说空气糟糕,无法居住,大多数居民不是早死就是活着萎靡不振。我们到

马萨德卡拉拉(二十二里)吃晚饭。小镇属于西博家族的马萨亲王。

一座小山的半山腰里有一座美丽的城堡,城堡四周与底下是道路与房屋,再环绕良好的城墙。往下城墙外面是小镇,绵延到平原上;小镇也被城墙围住。这地方美;道路与房屋也美,房屋都有彩绘。

我在这里不得不喝新葡萄酒;因为这里的人不喝别的。他们自有秘诀用刨花和蛋清使新酒清纯,颜色看来像陈酒一般,但是有一种不自然的怪味。

十月二十二日星期日,我走一条非常平坦的路,左面枪支射程之内是托斯卡纳海。在这条道上,于大海与我们之间有一些不起眼的古代废墟,居民说这是当年的一座叫卢那的大城市(7)。我们从那里到

萨尔察纳,热那亚领主国的土地。

在那里可以见到共和国的纹章,是骑在马上的圣乔治;共和国在那里有一座瑞士兵营。佛罗伦萨公爵以前是这地方的占有者;要不是马萨亲王在中间把它们隔开,圣彼得城和萨尔察纳这两个国家的两座边境城市,会不断地打来打去。

在萨尔察纳,我们被迫给每匹马走一个驿站付上四吉力。我们离开时,恰逢佛罗伦萨公爵的非婚生弟弟唐·乔瓦尼·德·美第奇从热那亚回来,鸣礼炮迎接。他在热那亚以哥哥的名义拜谒皇后(8),同时晋谒的还有意大利其他几位亲王。以自己阔绰的排场而引人纷纷议论的是弗拉拉公爵;他带了四百辆马车前去帕多瓦迎接皇后。他事前要求威尼斯市政议会允许他带领六百匹马经过他们的领地;议会回答说他过境是允许的,但尽量少带人马。公爵把他的扈从都塞进马车,就这样率领他们过境,只是马匹的数目减少许多。我在半途中遇到唐·乔瓦尼·德·美第奇亲王。这位青年长得一表人才,有二十位衣冠楚楚的人伴随,但是骑在租来的马匹上。这在意大利不算是辱没身份,即使亲王也不是。过了萨尔察纳,我们把热那亚的那条道留在左边。

从那里去米兰,走热那亚或走这同一条路没有多大区别,殊途同归。我想看看热那亚和皇后,她在那里。让我放弃这个主意的是往那里有两条路,一条从萨尔察纳去要走三天,有四十里路非常难走,高高低低,都是石头和峭壁,旅店简陋,很少人来去。另一条路经过勒里西,它离萨尔察纳三里地。在那里上船,十二小时后抵达热那亚。我胃弱受不了走水路,在陆路上的种种不便还可将就,只是怕在热那亚有大量外国人,找旅店困难,此外我还听说从热那亚到米兰一路上不安全,盗贼丛生。而且我关心的也只是返回(法国),我决定放弃热那亚,走右边穿越群山的那条路。我们左边是马格拉河,沿着它的一条谷底道路走。这样时而经过热那亚国,时而经过佛罗伦萨国,时而经过马拉斯比那家族领主的土地,除了有几小段路况不佳以外,总是一条实用方便的道路;我们到了

蓬特雷莫利(三十里)住宿。

这是一座狭长的城市,古代房屋很多,但不优秀。有许多废墟。有人说这城市从前叫阿布阿。它现在属于米兰国,不久以前由菲埃斯克家族掌控(9)。

他们给我送上桌子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奶酪,像在米兰去的路上和皮亚琴察附近一样。然后是质地特优的无核橄榄,还按照热那亚的做法像拌色拉似的配上油和醋调味。城市坐落在众山之间的山脚下。在小凳上放一满盆水以供洗手之用;大家都在这同一盆水里洗手了。

我二十三日星期一上午出发,走出旅店就登上亚平宁山脉,尽管山高行走并不困难,也无危险。我们整天就是在山里爬上爬下,山大部分很荒野也不肥沃。我们从那里到

福诺沃住宿。在圣塞孔多伯爵领地,三十里。

我很高兴摆脱了那些山民骗子的魔掌,他们在用餐和马饲料上无情地勒索游人。这里的人给我餐桌送上不同风味的芥末杂烩,味道很好。特别是其中用木瓜做的一个菜。

我看到这里的租马供不应求。这地方的人对外国人要价无法无天。一般来说每匹马跑一个驿站支付两吉力;这里要我一驿站付三、四、五吉力。这样我每天租一匹马要付一个多埃居,因为他们仅仅跑了一驿站要算上我两驿站的钱。

我在这地方离帕尔马还有两个驿站;从帕尔马到皮亚琴察的距离相同于福诺沃到皮亚琴察的距离,在我也只是多走两站路罢了。但是我不愿意去那里,为了不打乱我的归程,既然我已放弃其他一切计划。这地方是个六七间小屋的小乡野,坐落在达鲁河边上的平原上;我相信这是灌溉它的这条河的名字。星期二上午我们沿着它走了好久,我们到

博戈圣多尼诺(十二里)吃中饭。

小城堡,帕尔马公爵开始在其四周建造防御城墙。餐桌上吃的是蜂蜜橘片配芥菜泥,样子像半熟的木瓜酱。

从那里把克雷莫纳留在右边,跟皮亚琴察隔同样距离,我们走在一条非常美丽的道路上,在这地区极目远望看不到一座山,甚至地面没有一处起伏,土壤又非常肥沃。我们在每个驿站换马;我在最后两站策马疾驰,测验腰部的力量,我不累;尿也是正常状态。

将近皮亚琴察,道路左右两边矗立两根大柱子,柱子之间约有四十步距离。在柱基有拉丁语告示,禁止在柱子中间有建筑,也不许种树和葡萄。我不知道这样做是要保留道路的宽度,还是让平原保持开阔,从柱子到城里才半里路,看出去城景一览无遗。我们到

皮亚琴察(二十里)住宿。

一座大城。我到那里离黑夜还早,在城里各处转了三个钟点。泥土路面,没有铺砌。房屋狭小。广场是宣扬城市辉煌的地方,那里有司法宫和它的监狱。所有公民都聚集在那里。周围都是普通商店。

我参观了由腓力国王控制的城堡。驻有三百名西班牙士兵,从他们本人对我说的话听来,饷银很少。早晚吹奏起床号各一小时,用的乐器我们叫双簧管,他们叫短笛。城堡里人很多,有精良的炮台。帕尔马公爵那时在城里,从来不去西班牙国王占有的城堡。他在要塞——建在别处的另一座城堡——有自己的寓所。

总的来说,我没有看到值得一看的东西,除了那座圣奥古斯丁新建筑,这是腓力国王下令盖在另一座圣奥古斯丁教堂的原址上。他扣留它的一部分收入用以建造那座城堡。教堂开头建得很顺利,还未竣工;但是修院的房屋,也就是七十位修士和数目加倍的隐修士的宿舍,已经全部建成。这幢建筑,连同走廊、寝室、不同酒窖和其他房间,美轮美奂,以我的记忆来说其他地方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教堂服务性建筑。

这里的餐桌上放盐块,奶酪不用盘子,整块端了上来。

帕尔马公爵在皮亚琴察迎候奥地利大公的长子;我在因斯布鲁克见过那位青年王子,他们说他去罗马加冕做罗马人的国王(10)。

这里人用一只大铜勺给你递上水,是用来匀兑葡萄酒的。这里吃的奶酪就像皮亚琴察到处卖的一样。皮亚琴察正处于罗马与里昂的半道上。

为了笔直往米兰,我必须到三十里外的马里尼亚诺过一宿,从那里再到米兰有十里路;我在旅途中多走十里可以看到帕维亚。十月二十五日星期三,我一早动身,走上一条美丽的道路,途中我排出一块软的小结石和许多沙。我们穿越属于圣塔菲奥拉伯爵的小城堡中央。走到头,我们在一座浮桥上渡过波河。浮桥随同一个小窝棚搁在两艘木船上,一条长绳系在河道两边面对面的两排小船好几个部位,有人拉了往前走。提契诺河与波河汇集在那里附近。我们很早到了

帕维亚(三十里)。

我急忙前去观看这座城市的主要纪念物:提契诺河上的桥、主教座堂、加尔默罗会教堂、圣多马教堂和圣奥古斯丁教堂;在圣奥古斯丁教堂里有圣奥古斯丁的华丽陵墓,白色大理石,有许多雕像。

在城市的一座广场上有一根砖石柱子,柱头有一尊雕像,好像根据罗马朱庇特神殿前的安敦尼·庇阿(11)骑马像仿制的。这座雕像较小,跟原作无法相提并论。但是令我感到纳闷的是帕维亚的这尊有马镫,一只马鞍前后都有马鞍架,而另一尊则没有。这跟某些专家的意见倒很合拍,他们认为马镫和马鞍(至少)的形制是近代才有的。某些无知的雕塑家可能认为这些附加物都失落不见了。我还看到波洛梅红衣主教为学生造的建筑物的最初工程。

城市大,还算漂亮,人口很多,都是各种行当的工匠。美丽的房屋很少,即使皇后不久前住过的房屋也不怎么样。在我见到的法国纹章中百合花是被抹去的;总之,没有稀奇的东西。

在这些地区,租马费是二吉力一驿站。我从罗马到这里住过最佳旅店是皮亚琴察驿站。我相信它在维罗纳之后也是意大利的最佳驿站。我在这次旅行中住过最差的旅店,那是帕维亚的苍鹰旅店。在这里和在米兰柴火要另外付费,床上没有褥子。

十月二十六日星期四,我离开帕维亚;我走右边的道路,离直道约半里地,去看一看据说是弗朗索瓦一世军队(被查理五世)打败的战场(12)。也看一看夏特勒宫,说它非常美是有道理的。

大门正立面完全是大理石的,装潢丰富,雕饰无数,外表非常庄重。在象牙祭坛正面是《旧约》与《新约》的浅浮雕场景;旁边是这座教堂的奠基人约翰·加莱亚佐·维斯康蒂的大理石坟墓。然后我们欣赏唱诗坛、主祭坛的装饰和隐修院;隐修院真是大得出奇,美得少见。建筑非常恢宏,看到组成这建筑群的不同房屋的面积与数量,还看到这里面数不清的仆人、马匹、车辆、工人和工艺匠,简直是一位非常显赫的亲王的朝廷。他们不停地在修建,花费大得令人咋舌,这都从教堂的收入中支出。这座隐修院坐落在一片很美丽的草地中央。我们从那里来到了

米兰(二十里)。

这是意大利人口最多的城市。城市大,住满各行各业的工匠与商人。它跟巴黎颇为相像,跟法国的城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里没有罗马、那不勒斯、热那亚和佛罗伦萨的华丽宫殿,但是面积胜过它们,外国人之多仅次于威尼斯。

十月二十七日星期五,我去观看城堡的外观,差不多在墙外绕了一圈。这是一幢雄伟的建筑,防御工事非常出色。有七百名西班牙人在此驻扎(13),配备精良的大炮。四周围墙还在继续加固。由于骤降大雨,我在这里待了一个白天。在这以前,天气、道路,一切对我们还是很顺利的。

十月二十八日星期六上午,我离开米兰,走上一条平坦美丽的道路;虽然雨下个不停,每条道路都淹了水,看不见一点泥浆,因为到处都是沙地。我到

布法罗拉(十八里)吃中饭。

我们走桥过了纳维格里奥河。那条运河不宽,但是水深,大船都可开进米兰。再过去我们乘船渡过提契诺河,到

诺瓦拉(二十八里)住宿。

小城镇,景物平平,坐落在一片平原上。四周是葡萄园和小丛林;土地肥沃。我们在早晨出发。为了有时间喂马,我们在

维切利(十里)停下。

属于萨伏依公爵的皮埃蒙特城市,还是坐落在沿着塞西亚河的一片平原上;我们坐船渡过塞西亚河。公爵运用大量人力,在当地迅速建造一座要塞,我从工程的外表来判断非常壮丽。它引起了就在邻近的西班牙人的嫉妒(14)。

我们又从那里穿越圣热尔马诺和圣蒂亚两座小城堡。一直走在一片美丽的平原上,主要盛产核桃树(这个地区没有橄榄树,除了核桃油以外也没有其他油料作物)。我们到

里窝那(二十里)住宿。

房屋密集的小镇。我们星期一清晨离开,走一条非常平坦的道路;我们到

基瓦索(十里)吃中饭。

我们有时坐船,有时徒步,走过了好几条大河小溪,来到了

都灵(十里)。

我们本来可以轻轻松松在午饭前抵达。这是坐落在水乡的一个小城市,建设不是很好,生活也不愉快,虽然有一条小河可把垃圾冲走。我在都灵租马,从这里到里昂共六天,每匹五埃居半;马匹的花费俱由马主负担。

这里人讲法语很通行,个个都对法国很友善。通俗语言除了意大利发音以外,基本上还是用我们的日常用语组成的。我们星期二——十月的最后一天——离开那里,道路漫长,但始终平坦,我们到

圣安布罗斯(两驿站)吃中饭。

从那里走上一片夹在山峰之间的狭小平原,到了

苏斯(两驿站)住宿。

这是一座小城堡,有许多房屋。我到了这里感到右膝盖痛得厉害,这痛已有几天,老是在加剧。这里的旅店要比意大利其他地方好,酒好,面包差,菜肴丰富。旅店主人客气有礼貌,萨伏依全境都如此。诸圣节那天,我听了弥撒后从那里出发,到了

诺瓦勒萨(一驿站)。

我在那里雇了八名轿夫把我抬上塞尼山顶,再用雪橇把我送至另一边山脚下。

(蒙田进入法国境内,又用法语记日记。)

这里大家说法语;这样我放下了这门外国语;我使用得还算顺手,但是不太有把握,以前没有时间,又终日与法国人为伍,就没有认真学习。我登塞尼山,一半骑马,一半乘四人抬的轿子,另四人接替他们换班。他们用肩膀抬着我。登山历时两小时,路上多石头,马走得很不习惯,但是倒也没有意外与困难,因为山路宽阔缓缓上升,看不到悬崖与危岩以至于脚下要打滑。

到了山顶,看到脚下有一块二古里的平原,好些小房屋、湖和井,还有驿馆,没有树,有不少草和草地,在温和季节很有用处,那时都掩盖在雪下。下山有一古里陡峭笔直,我是由我的轿夫推着雪橇走的。我给他们八人总共两埃居作为一切辛苦的报酬。而雪橇只付一退斯通。这是一次愉快的说说笑笑,没有危险也不费心思。我们在

兰斯勒堡(两驿站)吃中饭。

这是山脚下的一个村子;从那里开始是萨伏依(15)土地。我们前往两里路外的小村子住宿。那里到处有鳟鱼和新酿与陈酿的优质葡萄酒。我们从那里走上一条崎岖多石的道路到

莫里埃纳的圣米迦勒(五里)吃中饭。

这个村子有驿站。从那里出发时间很晚,又全身淋湿来到

拉尚贝(五里)的住地。

这是个小镇,拉尚贝侯爵也以这个封邑得到称号。十一月三日星期五,我们到

埃格贝尔(四里)吃中饭。封闭的乡镇。夜宿在

蒙梅里安(四里)。

群山之间一块平原上拱起一个圆丘;这个带防御工程的城市就建立在圆丘顶上。城市上面是那座碉堡,下面是伊泽尔河,它流出七里外经过格勒诺布尔。在这里我明显感觉意大利油品质优良,因为这里的油叫我吃了胃痛,其他的我吃了又没有回味。我们到

尚贝里(二里)吃中饭。

萨伏依公国的首府。面积不大,美丽、商业繁荣。建在群山之间,但是这个地域,群山后缩很多,形成一块大平原。我们从那里翻越杜夏山,高峻多石,但是毫不危险或难走;山脚下是一条大湖。沿湖边有一座叫布尔多的城堡,生产的宝剑名闻遐迩;到了

叶纳(四里)休息。小镇。

星期日上午,我们渡过在我们右边的罗讷河。在这之前,我们经过一座建在河面上的碉堡。萨伏依公爵把它建在相隔很近的岩石之间。其中一块岩石上有一条狭窄的小道,沿着走到小道顶端就是那座碉堡,跟威尼斯人建在蒂罗尔山终端的丘砦无多大区别。在大山之间的谷底继续往前走,一口气到了

圣朗贝尔(七里)。山谷中的小山城。

萨伏依的大部分城市中间都横穿一条小河,河的两边是马路,上有大廊子;人什么时候都不会日晒和雨淋,然而商店光线实在偏暗。

十一月六日星期一上午,我们离开圣朗贝尔。里昂银行家弗朗塞斯科·塞那米先生由于鼠疫而避居于此,派了他的侄子给我送上他的葡萄酒,并对我诚挚问候。

我星期一清晨出发,终于完全走出山区,开始进入法国的平原。这里我在查塞港坐船,渡过埃因河,马不停蹄直到

蒙吕埃尔(六里)

客商络绎不绝的小城市,属于萨伏依公爵,也是他们最后一座城市。星期二中饭后,我坐上驿车到

里昂(二驿站,三里)住宿。

看到这座城市我满心喜欢。

星期五,我从约瑟夫·德·拉·索纳手里买了三匹裂耳断尾、颈带木棍尚未用过的小驹,花二百埃居;前一天从马尔吉安那里买了一匹鞍马五十埃居,另一匹裂耳断尾马三十三埃居。

星期六,圣马丁节,上午我胃部剧痛,卧床直至午后,腹泻了一次;中饭没吃,晚饭吃得很少。

十一月十二日星期日,佛罗伦萨人阿尔贝托·贾契诺蒂好几次对我礼数甚为周到,虽然只是在那时才跟我认识,请我在他家吃中饭,还主动提出借钱给我。

一五八一年十一月十五日,我午饭后离开里昂,走一条山路到

布德里埃尔(五里)住宿。小村子只有两户人家。

星期四上午,我们从那里走上一条平坦美丽的路,中途临近弗尔这个小村,我们坐船渡过卢瓦尔河,接着不停地到

洛比塔尔(八里),封闭的小村子。

星期五上午,我们从那里走上一条崎岖的山路,迎着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到了

梯也尔(六里),在阿利埃河上的小城,商业兴隆,市容整齐,人口很多。他们主要从事纸张贸易,以制作刀与扑克闻名。它与里昂、圣弗卢尔、穆兰和勒普伊相隔都是同一距离。

我愈走近家,愈觉得路长难忍。说真的,以日程来说,最早从尚贝里算起,我只是在罗马到我家的一半路上。这座城市是波旁家族的土地,属于蒙庞西埃公爵。

我还去帕米埃厂参观纸牌生产。那里跟其他正规企业有一样多的工人和生产规程。普通质量的纸牌一苏一副,精制的二卡洛斯一副。

星期六,我们走上肥沃的利马涅平原;坐船渡多尔河,然后又是阿利埃,我们到

蓬德夏朵(四里)住宿。

鼠疫在这里曾肆虐一时;我听到许多动人的故事。领主的府邸是卡尼拉克子爵的祖屋,为了消除瘟疫的传染也放一把火烧了。这位大人派了一名手下人向我传达问候和口头允诺,并要求我写信给弗瓦先生,向他推荐他不久前送往罗马的儿子。十一月十九日星期日,我到

克莱蒙费朗(二里),在这里停留让马驹子休整。

二十日星期一,我早晨出发,到了多姆山山顶上排出一粒大结石,形状宽而扁,从早晨就在尿道里,在前一天就感觉在阴jing底部。由于它像要落入膀胱,我也就觉得它也在腰部。它不硬也不软。

我经过蓬吉博,也顺道去拜会拉斐特夫人,在她的客厅里待了半小时。这座府邸的美丽名不副实;建筑的地势怎么说也是丑陋的。花园体积小,方形,花径要提高四五尺;花坛在深处,果树多草少;花坛的两边下凹,再砌上条石。

那天雪花乱飘,寒风刺骨,没有看到一点地方景物。第二天我到

蓬托米尔(七里)住宿。小村子。

杜·吕德大人与夫人离此二里。

第二天,我去

蓬夏鲁(六里)小村子住宿。这条路直至利摩日都是简陋的旅店,然而却不缺少可口的葡萄酒。过往的都是前去里昂的骡车夫和信差。

我的头不舒服;如果说朔风寒雨对头脑是有害的,这些路上更叫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们说这里的冬天要比法国任何地方都严酷。

十一月二十二日星期三,气候十分恶劣,我从那里出发。沿着费尔丹走。这是一座小城,房屋看来整整齐齐,坐落在四周是高岗围绕的一块低地上,不久前遭受鼠疫,半座城内人去楼空。我到

夏丹(五里)住宿。破旧的小村子。没有陈酒,我就喝没有提纯的新酒。二十三日星期四,头始终处于这个状态,天气严酷,我到

索维亚(五里),小村子,属于洛尚先生。第二天我从那里到

利摩日(六里)。

整个星期六待在那里;花九十金太阳埃居买了一头公骡;从里昂赶到这里的骡子运费付了五埃居,这件事上给诈骗了四里弗尔;因为所有其他费用只有三又三分之二埃居。从利摩日到波尔多一百里弗尔付一埃居。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日,我午饭后从利摩日出发,到

勒卡尔(五里)住宿。那里只有勒卡尔夫人在。

星期一,我到

蒂维耶(六里)住宿。

星期二,到

佩里格(五里)住宿。

星期三夜宿在

莫里亚克(五里)

星期四,圣安德烈节,十一月最后一天,夜宿在

蒙田(七里):一五八〇年六月二十二日我从那里动身到费尔。从而开始了我历时十七个月又八日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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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传说是圣尼哥底母雕刻的杉木基督受难像,782年从东方偷运至此。1484年特地建造礼拜堂供此圣物。

(2) 见153页注释①。

(3) 指布里加曼湖,火山形成的湖,但丁在《神曲·地狱篇》中提到。

(4) 这座教堂建于1470——1525年间,根据传统,圣母像悬挂于一棵橡树上。

(5) 法国陆军统帅指安那·德·蒙莫朗西公爵,王太后指卡特琳·德·美第奇,亨利二世国王的妻子。

(6) 此据“七星文库”《蒙田全集》。但是据意大利原文、加拉维尼版、唐纳德·弗莱姆英译本,俱是“几只”。

(7) 卢那,伊特鲁里亚的名城,到了罗马时代已衰落,1016年被阿拉伯海盗摧毁。但丁在《神曲·天堂篇》也有提及。

(8) 指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德意志国王马克西米连二世的未亡人玛利亚皇后,她去西班牙途中经过米兰和热那亚。

(9) 菲埃斯克家族与陶里亚家族是热那亚两大敌对派别。相互钩心斗角,德国诗人席勒以此题材创作其名著《菲埃斯克的阴谋》。

(10) 据“七星文库”《蒙田全集》注,奥地利大公的长子安德烈,从1576年起当红衣主教,从未当过罗马人的国王。

(11) 据“七星文库”《蒙田全集》,非罗马皇帝安敦尼·庇阿(86—161),而是他的养子马可·奥勒留。

(12) 1525年2月24日,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与神圣罗马帝国国王查理五世在帕维亚决战,法国军队战败,国王也当了俘虏。

(13)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班牙国王查理五世在1535年把米兰公国送给儿子西班牙的腓力二世。

(14) 这座城市好几次卷入萨伏依王室、法国与西班牙的纷争。

(15) Savoie,在历史上指萨伏依公国。在今日地理上,又是法国一个地区,译为“萨瓦”。在此还是按历史地理上的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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