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镜花缘》对儒家文化教育体制的消解
在《镜花缘》俄文译本的译后记里,苏联学者费施曼称《镜花缘》是熔幻想小说、历史小说、讽刺小说和游记小说于一炉的巨著①,可见其体例的特别和内容的驳杂。本文想从较受忽视的塾师笑话、戏谑酒令入手,发现《镜花缘》中隐隐显露出的对于儒家文化制度自下而上的彻底消解。并想以此发现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思想和推动力并非完全来源于西风东渐,也是自晚明以降中国社会思想渐变的结果。但作为单篇论文,本文无意也无力对此主题做更为深入和全面的证明,只能将《镜花缘》做一个案研究,发现它在中国的封建制度大厦将倾的时间,作为众声喧哗的送葬曲的一支声部,是如何发出了它的声音的。
一、学馆与塾师的笑话
唐敖一行路过白民国学塾,听到塾师在教学生学经,大声朗读着切吾切,以反人之切、永之兴,柳兴之兴等奇异的句子,茫然不知所云,因为在黑齿国的教训,以为是什么闻所未闻的秘经而佩服得大气也不敢出,后来偷看其书,才发现竟然分别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求之与,抑与之与。原来塾师把字全念错了。也是在这个塾师桌上,还有一本破题,其题目为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学生做的破题为闻其声焉,所以不忍食其肉也;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