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波兰总统,著名的大音乐家Paderewski在伦敦的新闻记者俱乐部演说,讲了一个故事。据说这个故事近来在欧洲是极流行的。有人请一个英国人,一个法国人,一个德国人,和一个波兰人都去著一篇关于象的论文。英国人预备好了打猎的行装,到印度去了,一年之后,回来写了一本有许多插画相片的书,叫,“大象,怎样的去打它”。法国人到巴黎的万牲园去看里面养的象,结交了看象的人做朋友,请他吃了几次饭,六星期之内就写成了一篇“象的恋爱”。德国人把所有说到象的书籍文件都读完了,写了一部三厚册的巨著,名字叫“象学入门”。俄国人回到楼顶上的小屋子里,喝了无数瓶的vodka酒,无数壶的茶,写了一本小书,叫“象——有没有这种动物?”波兰人回去就写,六星期后出一本叫“象与波兰问题”的小册子。
这一段短短的故事把英法德波兰的民族性形容得淋粽尽致,惟妙惟肖,无怪乎盛传一时了。要是里面又加了一个中国人,我想他一定在五分钟以内就写好了一首白话诗!“庞大无比的象呀,我羡慕你那韧厚的皮”。要是两句的白话诗算不得一篇论文,那么他回去翻翻旧杂志,副刊合订本之类,东抄一段,西凑一页,大约用不着两天,一篇论文必定可以写好了吧。这自然是说在平时的话,若在现时,他当然写一篇“英日帝国主义之侵略者——象”,还用得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