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那个不爱过年的宝玉
年,原本自恐惧而来,来自于对生命与岁月的恐惧,人们用狂欢把那恐惧压下去。
闫 红
春节期间,频见年轻人吐槽。吐槽父母逼婚、吐槽亲戚问收入、吐槽春晚不好看、吐槽进得少出得多要是身体也能像红包这样减肥就好了……撇开年终奖与七天假,年轻人对这个节日还真是感情复杂。
一时想起《红楼梦》里,元宵、清明、端午、中秋,哪个节日都过得神采飞扬,唯独说到过年,要么是一带而过,要么就写得很无聊。
前八十回里,两处写到过年,一处是元春省亲前,“朱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准贾妃省亲’。贾府领了此恩旨,益发昼夜不闲,年也不曾好生过的。”一句话,就把个新年打发掉了。但也有情可原,那么大一件喜事放在元宵夜,过年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到了五十三回,曹公正儿八经要写一回过年了,细细地写贾府里祭祀、焚香、吃年酒、进宫朝贺,写得排场极大,像一幅画儿,画上的每一个人,做的都是规定动作,不像其他节日里,欢声笑语间,便凸显了各自的性情。
两处描写加起来,可以凑成曹公对于过年的感觉,这是一个既乏味又充满繁文缛节的节日。假如我们认同《红楼梦》是一部自传体小说的话,这,也基本上是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