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飞扬的执着灵魂——《将进酒》内容浅析
蔡项
(略阳县天津职教中心陕西略阳724300)
【摘要】李白的一生是为实现济苍生、安社稷的政治理想而奋斗的一生。虽然历尽坎坷,屡遭打击,但他的雄心壮志一直没有消歇。从《将进酒》中,我们便可以清楚地看到当时由盛转衰的社会现实,窥见出李白对于封建统治阶级的强烈不满和对未来所充满的极强的自信力。《将进酒》是诗人理想与现实、个人与社会猛烈碰撞的巨响低回,是一曲不羁灵魂的慷慨悲歌。
关键词 酒 ;不满 ; 执着
“酒入豪胸,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余光中《寻李白》)李白好饮且善饮,“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杜甫《酒中八仙歌》)自古以来,中国文人多半是“愁了”才喝酒。为何愁?仕途失意,功业未成,思妻念子,一言概之,就是生活不如意。李白的好饮性格也许是与生俱来,但后天的生活经历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李白首先是一个读书人,然后才是一个诗人。是读书人就脱不掉封建儒家“济天下”的心愿,李白想当政治家,但当时的唐朝官场容不下飘逸若仙、恃才放狂的李白,在历经三年的长安之行后,只好“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他的《将进酒》就是酒与愁经过心理反应后留下的结晶。
这首诗大约作于唐玄宗天宝十一年(公元752年),即安史之乱前四五年光景。当时唐玄宗沉于女色,先后将政事交给奸相李林甫和杨国忠,官场一片黑暗,豪门贵族只顾寻欢作乐,不以国事为念,社会腐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诗人对此极为不满,但他又无力改变这种状况,只能用消极的办法进行反抗,借酒销愁,“但愿长醉不复醒” 。由于受到排挤,李白离开长安,开始了以东鲁、梁国为中心的第二次漫游。当时,他与友人岑勋在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颍阳山居为客。他们登高畅饮,对酒当歌,诗人借题发挥,尽吐胸中不平之气,畅抒满腔不平之情。此作就是他咏酒抒情的佳作。
《将进酒》是汉乐府曲名,李白这首诗虽用了旧题,但跳出了前人的窠臼,自创新意,把饮酒和对黑暗现实的批判结合起来,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赋予这个历来被许多诗人歌唱过的诗题以积极的内容。
诗歌起笔即写黄河景象,有慷慨生悲之意。这是非同寻常的。诗人写黄河,颇能显示它的宏伟气魄和浩大声势,诗人仿佛站在高山之巅,顷刻间就着遍了它的万里流程,因有“不复回”之叹,也写出了黄河之大气魄,然其基调却是悲。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不是李白的独创,早在春秋时代问世的《论语》就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记载;汉乐府《长歌行》有诗云:“百川东入海,何日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独伤悲”告诫世人:光阴易逝难回头,莫让年华付水流。宋代豪放派词人苏东坡也高唱过“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些都是我国古代“流水文化”的扩展和延续。《将进酒》开篇,就把作者的视线引到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既描写了大河奔腾的壮观景象,又抒发作者“逝者如斯”的伤感。至于“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与作者的《秋浦歌》“白发三千丈,缘愁是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则有异曲同工之妙。诗歌开头这两句,不仅为下面的“万古愁”埋下了伏笔,也为李白的“开怀畅饮”提供了充足的借口。
?但诗人深知“白发如丝悲何益”(《前有樽酒行》),因而立即转悲为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尽管诗人在政治上并不“得意”,但在他看来,朋友间的聚会也同样是人生中的快事,大家何不高兴地痛饮一场呢!朋友相聚的欢喜场面,不应该沉浸在个人的哀愁中;也彷佛诗人浪漫豁达的本性在努力抖落命运的尘埃。想到这,他顿生豪情,相信自己将来必能做出一番事业,对区区金钱也毫不在意。“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说“必有用”,可见“此材”未被用。但李白从没有真正悲观消沉过,心中始终燃烧着建功立业的希望和热情。他说“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每每自勉“才力犹可倚,不惭世上英”。在《行路难》的最后也坚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这才是真正的李白,从貌似消沉中透露出的是坚定向上的信念,渴望用世的乐观精神。即使在他去世前一年,年已61岁,听说李光弼率军讨伐安史余孽,仍不顾年高体衰,请求从军。后因病中道折回,悲叹“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第二年便病逝,终年62岁。在失意之中还唱出“天生我材必有用”这高度自信的豪迈诗句,所以,读李白的诗篇,不会让人萎靡不振,而是在激愤中涌动着的奋进和豪情。
诗歌至此,狂放之情趋于高潮,诗的旋律加快。诗人那眼花耳热的醉态跃然纸上,恍然使人如闻其高声劝酒:“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既是生逢知己,又是酒逢对手,不但“忘形到尔汝”,诗人甚而忘却是在写诗,笔下之诗似乎还原为生活,他还要“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以下八句就是诗中之歌了。这着想奇之又奇,纯系神来之笔。
李白怀用世之才,本当位列卿相,治国安邦,却“抱利器而无所施”,而碌碌之辈反窃居高位,安享富贵,“骅骝拳跼不能食,蹇驴得意鸣春风”,心理怎能平衡?说“钟鼓馔玉不足贵”决不是李白的由衷之言,而是他失望忧愤之极的反语。他在《江上吟》中说 “功名富贵若长在,江水也应西北流”,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怒喊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是这种愤愤“不平”心理的反映。只是“安能”句直白而昂扬;“钟鼓”句表达略消沉。“钟鼓馔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