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荒政的发展与变化 历史论文.doc

1自然灾害与社会救济北宋荒政的发展与变化关键词北宋荒政常平仓王安石新法社会救济内容摘要北宋的救荒措施及仓廪制度集汉唐以来之大成儒家荒政思想在北宋中期始得到朝野士人的重视和实践王安石变法既是一场自上而下的社会变革运动也是我国历史上统治阶级利用国家政权第一次全面推进荒政的有益尝试北宋初期以来所实施的募饥民流民隶军籍宽减饥民强盗死罪推广劝分救荒以及中后期不断改进的社会救济制度对缓和当时的社会矛盾起了积极的作用也是宋代荒政进步的重要表现荒政一词最早出自儒家经典它有两个含义一是荒废政事一是救荒之政前者见于尚书中的怠忽荒政疏家释曰虑怠惰忽略不能恪勤则荒废政事后者则见于周礼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从周礼所示的荒政内容来看实际上就是儒家倡导仁政的一种翻版或诠释虽然荒政一词出现甚早而先秦至宋以前历代官府在救荒之政方面也有诸多建树诚如南宋人吕祖谦在历代制度详说荒政和董煟在救荒活民书中较为系统的梳理和总结但是广泛使用荒政指称官府救荒的行为政策措施则是在北宋中期以后乃至影响到王安石变法及至南宋随着理学的发展和朱熹大力倡导推行荒政荒政在国家大政方针中的地位得到空前提高并对后世产生了巨大影响一北宋前中期对汉唐以来救荒措施的继承和恢复汉孔氏传唐陆德明音义孔颖逹疏尚书注疏卷十七汉郑氏注唐陆德明音义贾公彦疏周礼注疏卷十一曰散利二曰薄征三曰缓刑四曰弛力五曰舍禁六曰去几七曰眚礼八曰杀哀九曰蕃乐十曰多昏十有一曰索鬼神十有二曰除盗贼注荒凶年也郑司农云救饥之政十有二品散利贷种食也薄征轻租税也弛力息繇役也去几关市不几也眚礼掌客职所谓凶荒杀礼者也多昏不备礼而娶昏者多也索鬼神求废祀而修之云汉之诗所谓靡神不举靡爱斯牲者也除盗贼急其刑以除之饥馑则盗贼多不可不除也杜子春读蕃乐为藩乐谓闲藏乐器而不作玄谓去几去其税耳舍禁若公无禁利眚礼谓杀吉礼也杀哀谓省凶礼有关南宋荒政的发展变化笔者已有专文故此文只写北宋部分拙稿略论南宋荒政的新发展载南宋史及南宋都城临安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11月另外与宋代荒政相关的研究成果主要有王德毅宋代灾荒的救济政策台湾商务印书馆1970年张文宋朝社会救济研究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等2北宋建立在唐末五代的乱世之后其统治者为了长治久安在革除唐末五代种种弊端和积极发展经济文化的同时把救荒之政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来对待水旱蝗螟饥疫之灾治世所不能免然必有以待之宋之为治一本于仁厚凡振贫恤患之意视前代尤为切至宋太祖皇帝建隆三年遣使赈贷扬泗饥户部郎中沈义伦使吴越还言扬泗饥民多死郡中军储尚有余万斛倘以贷民至秋收新粟公私俱利有司沮之曰若来岁不稔孰任其咎义伦曰国家以廪粟济民自当召和气致丰年宁忧水旱邪此当断自宸衷宋太祖采纳了沈义伦的意见建隆四年三月多事之后义仓寝毁岁或少歉失于预备宜令诸州于属县各置义仓自今官中所收二税每石别输一斗贮之以备凶歉给与民人虽然这道诏令只执行了四年就因劳扰而停废但它是有宋一代恢复汉唐仓廪救荒的最初尝试也可看出宋太祖在百废待兴之时而不忘对救荒之政的建设雍熈二年宋太宗对宰相说国家以百姓为本百姓以食为命故知储蓄最为急务昨江南灾旱甚亟遣使振贷果无流亡盗贼之患若非积聚何以救之端拱二年京师及河南河北大旱宋太宗以岁旱减膳遍走群望皆弗应是夕手诏赐宰相赵普等曰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自星文变见以来久愆雨雪朕为人父母心不遑宁直以身为牺牲焚于烈火亦足以答谢天谴当与卿等审刑政之阙失念稼穑之艰难恤物安民庶祈眷佑淳化二年河北京东等地旱蝗宋太宗手诏吕蒙正等曰元元何罪天谴如是盖朕不徳之所致也卿等当于文徳殿前筑一台朕将暴露其上三日不雨卿等共焚朕以答天谴虽然宋太宗两次要以投火自焚的方式来答谢天谴很有政治做秀之嫌但在唯我独尊的皇权时代这样做已是非常的难能可贵它毕竟表现了太宗对消宋史巻一百七十八食货志振恤第3335页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二十六国用考四赈恤玉海卷一八四宋朝义仓第3377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十六雍熈二年秋七月第596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十端拱二年九月戊子第688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三十二淳化二年三月己巳第713页3弭灾荒的认真关切态度太宗恭俭仁爱谆谆劝民务农重谷母或妄费是时惠民所积不为无备又置常平仓乘时增籴唯恐其不足眞宗继之益务行养民之政于是推广淳化之制而常平惠民仓殆遍天下矣对此南宋人董煟评论说汉之常平止立于北边李唐之时亦不及于江淮以南本朝常平之法遍天下盖非汉唐之所能及也体恤下情关心民瘼重视人的生命价值是北宋前期统治者救荒之政的一大特点乾徳元年夏四月诏诸州长吏视民田旱甚者则蠲其租不俟报董煟对照他所处的现实宁宗嘉泰年间情况比较说臣见今时州县或遇灾伤两次差官检覆使生民先被骚扰之苦然后量减租入之数所得几不偿所费矣因此对太祖的做法甚为推崇宜以干徳之诏为法至道二年诏官仓发粟数十万石贷京畿及内郡民为种有司言请量留以供国马太宗曰民田无种不能尽地利且竭廪以给之国马以蒭槁可矣董煟评论说廐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孟子曰廐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圣人贵人贱物如此饥荒之年其忍以菽粟给马哉大中祥符中澶州上言民诉水旱二十亩以下求蠲租者所伤不多望勿受其诉真宗曰若此贫民田少者常不及矣朕以灾沴蠲租正为贫民下户岂以多少为限耶独虑诸州不晓此意当徧戒之对此董煟曰自田制坏而兼并之法行贫民下户极多而中产之家赈贷之所不及一遇水旱狼狈无策祗有流离饿莩耳今真宗以灾沴蠲租正为贫民下户此非圣谟宏远灼见闾阎之病乎董煟上述的评论中肯而有见地宋太祖太宗时期对后世救荒之政产生较大影响的政策还有如下几项其一募饥民流民隶军籍是宋初以来的重要荒政措施邵博在闻见后录中载道太祖既定天下尝令赵普等二三大臣陈当今已施行可利及后世者普等历言大政数十太祖俾更言其上者普等历毕思虑无以言因以为请太祖曰吾家之事唯养兵为百代之利盖凶年饥岁有叛民而无叛兵不幸乐岁变生有宋史卷一百七十八食货上六第4337页救荒活民书卷上第662241页救荒活民书卷上第662246页4叛兵而无叛民这项政策为太祖之后诸朝奉为圭臬传承不怠范仲淹王安石等人在庆历新政和熙宁变法时都曾想改革因无节制募兵而造成的冗兵冗费弊政均遭到宋最高统治者的反对而未果所以邵博说予谓议者以本朝养兵为大费欲复寓兵于农之法书生之见可言而不可用者哉元符三年晁以道说行之至今百四十有一年矣南宋时期这一政策仍被延续孝宗时张栻推荐吴儆入朝召对首陈恢复大计他在论募兵中发展了太祖的养兵思想其云臣闻饥岁莫急于防民之盗而防盗莫先于募民为兵盖饥困之民不能为盗而或至于相率而蚁聚者必有以倡之闾里之间桀黠强悍之人不事生业而其智与力足以为暴者皆盗之倡也因其饥困之际重其衣食之资募以为兵则其势宜乐从桀黠强悍之人既已衣食于县官而驯制之则饥民虽欲为盗谁与倡之是上可以足兵之用下可以去民之盗一举而两得之孰有便于此者其二宽减饥民强盗死罪按宋朝法律因饥持杖刼人家藏粟止诛为首者余悉以减死论淳化五年蔡州饥民多相率持棒投券富家取其粟坐强盗弃市者甚众张渚等三百一十八人皆犯死罪当时知州张荣判官江嗣宗共议取其为首者杖脊余悉减杖并以其事上报朝廷太宗下诏褒之令本州岛大发廪振饥民遣使分诣诸道巡抚太宗对所遣使人说彼皆平民因饥取糇粮以图活命尔若其情非巨蠧悉为末减不可从强盗之科其凶狠难制为患闾里者可便宜从事于是全活者甚众宋真宗咸平元年时京兆府言本府谷贵民多持杖发窖藏合从强盗法察其情本止为艰食请自今犯者特贷死徒罪减等俟麦登仍旧从之宋史刑法志云宋仁宗天圣初有司尝奏盗劫米伤主仁宗曰饥劫米可哀盗伤主可疾虽然无知迫于食不足耳命贷之天圣三年诏陜西灾伤州军持仗刼人仓廪非伤主者减邵氏闻见后录卷一第1页中华书局1983年景迂生集巻一元符三年应诏封事第111816页竹洲集卷二第1142219页文渊阁四库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陈均皇朝编年纲目备要巻第五淳化五年春正月宽饥民罪第96页中华书局2006年皇朝编年纲目备要巻六咸平元年春三月宽饥民罪宋史巻二百刑法志第4987页5死刺配邻州牢城非首谋者又减一等仍令长吏宻以诏书从事自是诸路灾伤即降下有司敕而民饥盗取谷食多蒙矜减頼以全活者甚众对于这项政策部分士大夫持反对意见史载帝尝御迩英阁经筵讲周礼大荒大札薄征缓刑杨安国曰缓刑者乃过误之民耳当岁歉则赦之悯其穷也今众持兵杖劫粮廪一切寛之恐不足以禁奸帝曰不然天下皆吾赤子也一遇饥馑州县不能赈恤饥莩所迫遂至为盗又捕而杀之不亦甚乎其三募富民出钱粟酬以官爵推广劝分救荒淳化五年正月诏诸州军经水潦处许有物力户及职员等情愿自将斛斗充助官中赈贷当与等第恩泽酬奖一千石赐爵一级二千石与本州岛助教三千石与本州岛文学四千石试大理评事三班借职五千石与出身奉职七千石与别驾不签书本州岛公事一万石与殿直太祝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九月诏灾伤州军有以私廪振贫民者二千石与摄助教三千石与大郡助教五千石至八千石第授本州岛文学司马长史别驾这个政策作为救荒之政的重要措施为后来者所继承只不过是在北宋时仅是官府赈灾的补充措施之一到南宋中后期则成为官府赈灾不可或缺而备受依赖的主要救荒措施宋仁宗英宗统治时期经济文化高度发展社会矛盾尖锐自然灾害频仍但这一时期的救荒之政得到旧史家的好评马端临曾对宋仁宗英宗朝的救荒政策及措施有如下概括的叙述仁宗英宗一遇灾变则避朝变服损膳彻乐恐惧修省见于颜色恻怛哀矜形于诏令其德厚矣灾之所被必发仓廪赈贷或平价以粜不足则转漕他路粟以给又不足则诱富人入粟秩以官爵灾甚则出内藏或奉宸库金帛或鬻祠部度僧牒东南则留发运司岁漕米或数十万或百万石济之赋租之未入入未备者或縦不取或寡取之或倚格以须丰年寛逋负休力役赋入之有支移折变者省之应给蚕盐若和籴及科率追呼不急妨农者罢之薄关市之征鬻牛者免算利有可与民共者不禁水乡则蠲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一百三仁宗天圣三年三月戊寅第2378页宋史巻二百刑法志第4988页另英宗时司马光也曾表示过与杨安国相类的意见见传家集巻三十三言除盗札子治平元年十月十日上第1094313页宋会要辑稿职官五五之二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巻八十八大中祥符九年九月己巳第2020页6蒲鱼果蓏之税民流亡者关津毋责渡钱过京师者分遣官诸城门振以米所至舎以官第为淖糜食之或赋以闲田或听隶军籍老幼不能自存者听官司收飬因饥疫若厌溺死者官为瘗埋祭之厌溺死者加赐其家钱粟蝗为害则募民捕以钱若粟易之蝗子一升至易菽粟三升或五升下诏州郡戒长吏存拊其民缓缧系省刑罚饥民刦囷窖者薄其罪且以戒监司俾察官吏之老疾罢愞不任职者间遣内侍存问灾甚则遣使安抚其前后所施大畧如此元史臣亦有类似的评价庆历初诏天下复立义仓嘉佑二年又诏天下置广惠仓使老幼疾贫者皆有所养累朝相承其虑于民也既周其施于民也益厚若是之政不可悉书故于先王救荒之法为略具焉这二段概述虽然字里行间不免有溢美之词但也基本上反映了当时救荒之政的基本特色宋仁宗英宗时期救荒之政出现新的变化这就是随着儒学复兴运动的高涨和士大夫在政治上的崛起儒学经典中的易经春秋周礼受到特别重视由此儒家荒政思想开始受到重视和传播士大夫们在推进政府救灾救荒之时往往在其奏疏中以周礼的荒政思想作为阐述自己观点的理论基础如司马光论荒政上殿札子臣窃闻淮南両浙今岁水灾民多乏食往往群辈相聚操执兵仗盖由所司之太急故抵冒为奸臣闻周礼以荒政十有二聚民近者朝廷略以施行惟舍禁除盗贼二者似未留意言除盗札子治平元年十月十日上臣窃闻降勅下京东京西灾伤州军如人户委是家贫偷盗斛斗若果如此深为不便臣闻周礼荒政十有二散利薄征缓刑弛力舍禁去几率皆推寛大之恩以利于民独于盗贼愈更严急李觏刑禁第六狱市不可以不治奸人不可以不禁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其三曰缓刑而十有二曰除盗贼是救饥之政虽则缓刑至马端临文献通考卷二十六国用考四赈恤考252页宋史巻一百七十八食货志振恤第4337页传家集巻二十二第1094224页传家集巻三十三第1094313页7于盗贼不可不急又如前揭杨荣国司马光以周礼荒政除盗贼反对宋廷宽减饥民为盗政策等等荒政一词出现在宋廷的诏令似始于仁宗时的约束提转赈济诏探荒政之前典能究心于事绍圣四年则明确诏两浙路转运常平司应荒政并举行及预那移廪粟更为重要的是儒家荒政思想被直接贯穿到宋神宗朝的王安石变法之中二王安石新法与北宋后期的救荒之政宋神宗起用王安石变法是北宋历史上的一件大事王安石变法既是最高统治者为改变长期积弱不振国势缓和社会矛盾进行的一场政治自救运动也是一场士大夫们欲实践其回到三代政治理想的社会变革运动王安石的政治思想深受孔孟以来儒家正统派的影响推崇孟子的仁政思想是王安石进行变法的重要理论基础宋神宗熙宁八年颁行三经新义四库馆臣以为皆本王安石经说三经书诗周礼也然则三经义中惟周礼为安石手着矣说王安石以周礼乱宋也是自王安石变法失败后历代批评王安石的学人所共同持有的一个观点因而可以说王安石新法中的青苗法免役法方田均税法农田水利法保甲法等新法措施就是对周礼散利薄征驰力缓刑去盗贼等救荒之政的新发展也因此可以说王安石变法把汉唐以来以临灾救济和时断时续的常平义仓等为主要内容的救荒之政提高到作为国家大政方针重要组成部分的新阶段青苗法是对宋初建立的常平仓制度的改革宋代常平仓始建于景德三年正月始置常平仓也先是言事者以为水旱灾沴有备无患古有常平仓今可复置请于京东西河东陜西江淮两浙计户口多少量留上供钱自千贯至二万贯令转运使每州择清干官主之专委司农寺总领三司无得輙用每岁夏秋准市估加钱收籴贵则减价出粜俟十年有增羡则以本钱还三司诏三司集旴江集卷十第109592页文渊阁四库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影印宋大诏令集卷第一百八十五第673宋会要辑稿食货六八之四九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九中华书局1987年第149150页8议请如所奏而縁边不增置于是司农官吏创廨舎藏籍帐度支别置常平仓案大率万户岁余万石止于五万石或三年以上不经粜则回充粮廪别以新粟补之其后又诏灾伤州军粜粟斗勿过百钱司马光称常平仓为三代之良法也即所谓常平仓法以丰岁糓贱伤农故官中比在市添价収籴使蓄积之家无由抑塞农夫须令贱粜凶岁糓贵伤民故官中比在市减价出粜使蓄积之家无由邀勒贫民须令贵籴物价常平公私两利但是常平仓从建立至宋仁宗朝就出现种种弊端其作用不能充分发挥李觏为此做过专门的论述他说其所未至则有三焉其一数少之弊一郡之籴不过数千万其余毕入于贾人至春当粜寡出之则不足于饥也多出之则可计日而尽也于是贾人深藏而待其尽尽则权归于贾人矣其二道逺之弊仓储之建皆在郡治县之逺者或数百里其贫民多籴则无资少籴则非可朝行而暮归也故终弗得而食之矣其三吏奸之弊举掌之人政或以贿槩量不均行滥时有及其出也或减焉或杂焉名曰裁价实则贵矣枢宻直学士杜衍亦尝批评说常平仓制度不立有名而无实今豪姓蓄贾乘时贱收而拙业之人旋致罄竭水旱则稽伏而不出须其翔踊以牟厚利而农民贵籴九榖散于穣岁百姓困于凶年虽劝课官家至日见亦奚益于事哉不特如此常平仓所储钱谷又常常以供军为名而假借致使仓空本竭熙宁二年九月四日制置三司条例司指出比年灾伤赈贷多出省仓此朝廷所以难于施惠而凶年百姓或不被上之德泽也故颁行新法今诸路常平广惠仓畧计可及千五百万以上贯石敛散之法未得其宜故为人之利未博以致更出省仓赈贷今欲以常平广惠仓见在斛斗遇贵量减市价出粜遇贱量增市价籴入籴其可计会转运司苖税及钱斛就便转易者亦许兑换仍以见钱依陜西青苖钱例取民情愿预借令随税输纳斛斗半为夏料半为秋料内有愿给本色或纳时价贵愿纳钱者皆许其便务续资治通鉴长编巻六十二景德三年正月辛未第1385页传家集卷五十六乞趂时収籴常平斛斗白札子元祐元年上李觏旴江集巻十六富国策第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一百十五景祐元年秋七月乙巳第2691页宋会要辑稿食货四之一六9在优民如遇灾伤亦许于次料丰熟日纳钱若此行之非惟足以待凶荒之患又民既受贷则于田作之时不患厥食因可选官劝诱令兴水土之利则四方田事自加修益常平广惠之物收藏积滞必待年俭物贵然后出粜而所及者大抵城市游手之人而已今通一路之有无贵贱发敛以广蓄积平物价使农人有以赴时趋事而兼并不得乘其急青苗法的具体做法是其一将常平广惠仓现有的一千五百万贯石粮米由各路转运司兑换为现钱而以现钱普遍借贷给城乡居民其二为了有效地推行青苗法各路设常平官专司其事全国共四十一员各州置常平案由通判一类官员负责转移出纳事宜而在各县则由县令佐直督率耆户长管理借贷其三借贷遵循民户自愿的原则借贷钱粮可以互折但不许亏蚀官本每年在正月五月分夏秋两次借贷并随夏秋二税缴纳贷款即在五月十月前遇有荒灾则于下次收成之日归还归还之时在原额外还得缴纳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一年两次贷款故利息率实际上是百分之四十农田水利法或称农田利害条约颁行于熙宁二年十一月十三日这项新法主要是鼓励各地开垦荒田兴修水利建立堤防修筑圩岸由受益人户按户等高下出资兴修如工役浩大民力不能给者许受利人户于常平广惠仓系官钱斛内连状及借贷支用仍依青苗例作两限或三限送纳如是系官钱斛支借不足亦许州县劝谕物力人出钱借贷依例出息官为置簿及催理诸色人能出财力纠众户创修兴复农田水利经久便民当议随功利多少酬奖其出财颇多兴利至大者即量才录用在王安石的倡导下一时形成四方争言农田水利的高潮保甲法颁行于熙宁三年十二月九日凡十家为一保选主户有材干心力者一人为保长五十家为一大保选主户最有心力及物力最高者一人为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仍选主户最有行止心力材勇为众所伏及物力最高者为都副保正施行保甲法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寓兵于农兵农合一逐步替代募兵制二是维护地方治安即每一大保逐夜轮差五人于保内往来巡警遇引自漆侠王安石新法校正王安石变法增订本第261262页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年9月参见漆侠王安石变法增订本第122124页引自漆侠王安石新法校正王安石变法增订本第263265页10有贼盗画时声鼓告报大保长以下同保人户实时前去救应追捕同保内有犯强窃盗杀人放火强奸略人传习妖教造畜蛊毒知而不告并依从伍保法科罪前者因触犯祖宗养兵家法没能得到宋神宗的大力支持保甲法的功效主要在于后者方田均税法熙宁五年八月甲申诏司农寺以方田均税条约并式颁之天下此法分作方田和均税两部分规定每年九月由官丈量土地以东南西北各千步为一方计四十一顷六十六亩多依据方庄帐籍检验土地肥瘠分为五等规定税额同时各县以原有税数为定额禁止使用合零就整等手段超溢此额荒地归于耕佃之家不必追查瘠卤不毛之地允许占有佃种方田均税法主要是为改变天下之税割移逃徙多或不均的状况而制定免役法又称募役法此法从熙宁二年开始酝酿到熙宁四年十月一日方正式颁行诏曰天下土俗不同役重轻不一县大民庶而富输钱少易募僻而贫输多难招然大县事众役烦募直故多县僻事简役少募直亦寡以一州一县之力供一州一县之费以一路之力供一路之费诸路从所便为法凡当第人户以等第出钱名免役钱其坊郭等第户及未成丁单丁女户寺观品官之家旧无色役出钱者名助役钱凡敷钱先视州若县应用雇直多少而随户等均取雇直既已足用又率其数增取二分以备水旱欠阁虽增毋得过二分谓之免役宽剩钱免役法的实施希望达到的目的是所宽优者村乡朴蠢不能自达之穷甿所裁取者乃仕宦并兼能致人语之豪户总括而言若从救荒之政的角度考察王安石变法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培育农民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和建立合理的社会救济制度从而赋予新的时代内容即将摧抑兼并与救荒之政紧密的联系起来凡所以使之有丰而无凶损有余以补不足皆王政之纲也青苗法条令中的是亦先王散惠兴利以为耕敛补助裒多补寡而抑民豪夺之意也非惟足以待凶荒之患就表达了这层含义元丰五年宋神宗在殿试进士策问中亦表达了这层含义引自漆侠王安石新法校正王安石变法增订本第272273页引自漆侠王安石新法校正王安石变法增订本第271页引自漆侠王安石新法校正王安石变法增订本第268页程珌洺水集巻五弭盗救荒11朕闻王道之始必本于农故为之常平之政使仓廪之积农夫得以取其陈为之免役之法使官府之徭耕者无或妨其力然天下之民犹且力本者寡趋末者众一遇水旱之灾则强者散而之四方弱者转而蹈沟壑朕甚悯焉永惟所以强本抑末之道而未得其方也呜呼井田废而为阡陌疆理之法不可复讲矣口分世业之田壊而为兼并限田之令不可复行矣然则率市廛之民归南畆之业使天下游手者寡土著者固丰年足以乐室家凶岁有以御冻馁子大夫以为何道而能臻此乎宋神宗的殿试策问深刻揭示了天下之民犹且力本者寡趋末者众一遇水旱之灾则强者散而之四方弱者转而蹈沟壑的社会根源在于唐中叶以降土地制度发生了很大变化口分世业之田壊而为兼并限田之令不可复行矣也就是说土地占有不公既是贫富分化的根源也是救荒之政不能有效实施的根源所以摧抑兼并损有余以补不足成为宋神宗王安石乃至北宋中后期及南宋救荒之政的主要内容科举考试关乎国家大政方针实乃是荒政日益受到宋朝最高统治集团高度重视的重要标识王安石新法颁行之后由于触犯了官僚皇室豪强兼并势力的既得利益因而新法受到朝野许多士大夫们的反对变法派与反变法派之间的斗争异常尖锐激烈虽然每项新法在推行之后新法本身都会产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弊端有的是因变法派自己改变了初衷有的是因执行新法出现了偏差但总的来讲还是部分地收到了预期效果孙觌在南宋初期入对建议恢复常平使制度时曾评议宋神宗朝的救荒之政臣伏见神宗皇帝修讲常平之政置提举官行其法于天下尔时钱谷充斥府州大县至百万小县犹六七十万贯朽粟陈不可胜校臣又闻役法初行取寛剰钱不得过二分以备水旱至元丰八年计所积有三千余万贯石元佑二年京东转运使范纯粹欲以此钱米买田举行熙宁给田募役如边郡招弓箭手之法是时寛剰钱米尚有此数则常平之所积天下不可胜校可见矣王安礼王魏公集巻四元丰五年殿试进士策问另外陈师道后山集卷十四学试策问四首其三邹浩道乡集巻二十九策问亦载有相类的内容鸿庆居士集巻二十七给事中上殿乞复常平札子12方田均税法至元丰八年十月废止之时在开封府界河北陕西河东京东等五路共清丈了2484349顷田地约占当时全国征税田亩的百分之五十四农田水利法推行七年后据统计全国共兴修水利工程10793处水利田36万余顷疏浚河汊湖港之类不计其数值得一提的是青苗法实施后原常平仓的平籴功能被借贷所替代但是常平仓原来的赈济功能不仅没有被削弱而且因府库仓廪的充实和新的措施的实施得到新的增强首先是青苗法对农田水利事业发展的推动把临灾救济与灾后重建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方法为救荒之政另辟了新的途径这就是在兴修水利垦辟荒田的地方贷予的青苗钱归还限期和年息都享受优惠政策限期可延至一年至二年年息只收百分之十在若干灾荒地区则将三五万贯石乃至十万贯石的常平钱谷赈济饥饿得贫民使他们兴修水利熙宁六年六月七日中书门下言检正刑房公事沈括状乞今后灾伤年分大段饥歉更合赈救者并须具合修农田水利二役人夫数月及召募每夫工直申奏当议特赐常平仓斛钱召募阙食人户从下项约束兴修如是灾伤本处不依勅条赈济并委司农寺点检察举从之许多地区如淮南京东两浙一带都是在这种办法下减轻了灾情在贫苦农民的紧张劳动下那些积年湮塞了的陂湖河港得到了修浚其次常平钱直接用于赈贷或赈济青苗法实施之初明确规定在出售原常平广惠仓本钱谷时须留一定数量用于赈济熙宁三年五月丁未诏青苗钱委诸路转运开封府界提点提举司毎年相度留钱谷以备非时赈济岀粜这一规定在后来实施过程中得到贯彻执行并随着常平钱的增加其赈济功能亦得到加强熙宁四年春正月壬辰诏鬻天下广恵仓田为三路及京东常平本其当赈济即以广恵常平等仓所贮粟麦给之熙寜五年二月壬子赐两浙转运司常平谷十万石赈济浙西水灾州军仍募贫民兴修水利熙宁六年五月丙午宋会要辑稿食货六八之三九参见漆侠王安石变法增订本第142143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十一第5131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十九第5321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三十第5586页13诏出常平钱万缗赈贷延州诸县阙乏戸同年冬十月丙申赐江南东路常平米七万石赈济灾疫熙宁七年冬十月戊寅诏两浙西路提举司出米三万石赈济常润州灾伤癸巳诏赐淮南路常平米二万石下淮南西路提举司易饥民所掘蝗种又赐五万石下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司赈济流民许出粜仍先于常平仓拨见钱赈济熙宁八年三月丁酉赐两浙路常平米二万石赈济润州饥民元丰元年闰正月己丑又诏河北路以常平米赈济饥民此类材料颇多因文繁不具引元丰八年三月宋神宗病逝10岁的幼子宋哲宗嗣位由宋英宗高氏以太皇太后身份处理军国大事高太后起用反变法派代表人物司马光等执政王安石新法很快遭到反变法派的废除恢复旧常平法差役法等号称元祐更化元祐八年高太后病逝宋哲宗亲政又继承和恢复神宗时期的政治路线名为绍述绍圣元年颁行常平免役敕令元符元年1098以常平免役农田水利保甲类着其法总为一书名常平免役敕令颁行全国在哲宗统治后期各项新法稍加改革基本上按照熙宁元丰时期的模式进行元符三年1100正月哲宗病逝无子宋神宗第十一子赵佶即位是为宋徽宗徽宗继续执行哲宗以来的新法政策但宋徽宗与蔡京等人所奉行的新法已逐渐失去立法原意而成为他们搜刮民财的口实宋神宗以来由宽剩常平所积天下不可胜校的钱粮也被徽宗蔡京等人挥霍殆尽不过需要指出的是尽管宋徽宗蔡京等人在继承和执行常平免役方田均税等新法上偏离了宋神宗王安石确定的原本政治意义但在继承和发展宋仁宗英宗神宗以来建立社会救济制度方面却可大书一笔宋仁宗时期为收养鳏寡孤独不能自存之人在都城开封设置东西福田院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四十五第5950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四十七第6031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五十七第62766282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六十一第6356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二百八十七第7030页苏颂苏魏公文集巻四十三谢赐常平免役勅令宋史巻一百七十八食货上六役法下第4330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巻四百九十九元符元年六月戊子第11876页14以廪老疾孤穷丐者其后给钱粟者纔二十四人宋英宗时扩大东西福田院的官舍规模日廪三百人岁出内藏钱五百万给其费后易以泗州施利钱増为八百万同时又增置南北福田院除了在京城设置福田院外还诏令州县长吏遇大雨雪蠲僦舍钱三日岁毋过九日著为令宋神宗熙宁二年以后京师福田院遇雪寒季节收养老疾孤穷丐老疾孤穷丐不再限制人数听于四福田院额外给钱收养至春稍暖则止凡鳏寡孤独癃老疾废贫乏不能自存应居养者以户絶屋居之无则居以官屋以户絶财产充其费不限月依乞丐法给米豆不足则给以常平息钱而且在熙宁九年神宗接受知太原韩绛的建议将河东地区雪寒之季接济诸老疾的法定时间自十一月一日州给米豆至次年三月终改为自十月一日起支至次年二月终止如有余即至三月终宋哲宗时继续了神宗的做法各地陆续建置收养老弱的居养院宋宋仁宗神宗时不仅注意收养雪寒季节无助的贫困之人对不能安葬的死尸也令官府协助寺院予以妥善安葬天禧中于京畿近郊佛寺买地以痤死之无葬者诏开封府界僧寺旅寄棺柩贫不能葬令畿县各度官不毛地三五顷听人安厝命僧主之宋徽宗时期蔡京主政社会救济制度有较大发展他把此前设置于京师地区和部分地区的救济机构运用国家的行政力量向全国推广崇宁初蔡京当国置居养院安济坊给常平米厚至数倍差官卒充使令置火头具饮饍给以衲衣絮被州县奉行过当或具帷帐雇乳母女使糜费无艺不免率敛贫者乐而富者扰矣居养院是在福田院的基础上改造和扩大安济坊是与现代救治病患的医院相仿的机构这种做法大致也源自宋仁宗时期崇宁三年又置漏泽园即将神宗时协助寺院妥善安葬死尸的做法至是蔡京推广为园置籍瘗人并深三尺毋令暴露监司廵歴检察安济坊亦募僧主之大观政和期间诸城砦鎭市户及千以上有知监者依各县增置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道路遇寒僵仆之人及无衣丐者许送近便居养院给钱米救济孤贫小儿可教者令入小学听读其衣襕于常平头子钱内给造仍免入斋之用遗弃小儿雇人乳养仍听宫观寺院养为童行以上引文出处均见宋史巻一百七十八食货志振恤第43384340页本文旨在说明荒政政策的发展趋势有关这方面较详细的研究可参见张邦炜张忞两宋时期的义冢制度见漆侠胡昭曦主编宋史研究论文集一九九四年年会编刊河北大学出版社1996年张文宋朝社会救济研究西15另外宋初欲建立义仓制度经过几次反复后最终确定于绍述派执政时期南宋理宗时人说义仓我朝乾徳创之未几而罢元丰复之未几亦罢迨绍圣复以石输五升大观又以石输一斗至于今日而义仓输官之法始定焉三结语根据上述对北宋时期荒政的发展有以下几点认识1北宋对汉唐以来荒政的继承和发展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仓储制度日趋完善二是集汉唐以来各类救荒措施之大成2北宋中期以后儒家荒政思想日益引起宋代最高统治者和朝野士人的重视并得到有力的传播和推广王安石变法既是一场社会变革运动同时也是我国历史上统治阶级利用国家政权第一次全面推进荒政的有益尝试3北宋初期以来所实施的募饥民流民隶军籍宽减饥民强盗死罪募富民出钱粟酬以官爵推广劝分救荒以及中后期不断改进的社会救济制度对缓和当时的社会矛盾起了积极的作用也是宋代荒政进步的重要表现4北宋时期的荒政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儒家的荒政思想随着理学在南宋的发展得到极大的推广谈论荒政几乎成了一项专门的学问王安石变法虽然遭到否定和批判但是王安石变法所体现出的儒家损有余补不足精神在南宋得到继承和发扬不同的只在于王安石是用国家的力量推行荒政到南宋更多的则是朝野士人在地方和民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推演荒政象在南宋产生重大影响的朱熹社仓法就是直接导源于王安石新法中的青苗法而且常平仓的平籴功能在南宋官府和民间的仓廪制度中得到广泛运用社会救济制度亦得到长足的发展在今存少量的南宋方志记载各地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的建置和发展情况时大多其缘起都可追溯至大观政和年间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林駉古今源流至论后集卷十常平义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