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运动神经培养

运动神经的培养非常复杂，因为它必须与孩子的生理机体所必须要建立的所有协调运动相符合。如果没有指导，孩子的运动就显得混乱不堪，而运动没有章法是小孩子的特性。事实上，他“老也闲不住”，并且“到处动这动那的”。这就形成了所谓的孩子“任性、无法无天”和“顽皮捣蛋”。

面对这种情况，大人们通常是限制孩子的活动，一成不变地重复着那句不起任何作用的话“老实呆会儿”。实际上，孩子是在这种运动中探索那种真正的能够将运动组织和协调为对人类有用的有益运动。因此，我们不用再做那种无用的尝试，试图让孩子静止不动。更好的做法是指导孩子的运动，引导他们的行为接近他们想要做的运动。这是这个阶段儿童肌肉锻炼的目标。一旦给孩子指明了方向，孩子的运动就会朝着正确的目标向前发展，这样孩子们自己就能安静地心满意足地成长，成为一个积极的工作者，一个镇静从容且乐趣十足的人。这种运动培养也是产生“儿童之家”所展现出的外在“训练有素”的主要因素之一。在我的其他书中对这个主题作了详尽的叙述。

肌肉训练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基本运动（如日常生活中的走路、站立、坐、操纵小物件等）；

2.照顾自己；

3.家务处理；

4.园艺劳动；

5.手工劳作；

6.体育活动；

7.韵律活动。

照顾自己的第一步就是穿衣服和脱衣服。我的教学用具中有很多钉有布料或皮革等的四方框，专门对孩子们进行这方面的训练。训练的内容有扣扣子、挂钩、系带子等。实际上，它包括了人类文明所创造的用以系紧衣服或鞋子等其他物品的各种方式（图5）。老师们坐在孩子们身边，慢慢地向他们演示手指的动作，并刻意把这些动作分解成若干部分，让孩子们看仔细、看清楚。

例如，练习的第一步就是将四方框上的两块布对齐，这样就能把两块布从上到下对正系好。如果是在四方框上练习系纽扣，老师会给孩子分段演示这个动作。她先把扣子捏住，让扣子对准扣眼，然后把扣子完全放进扣眼中，最后还要仔细调整扣子穿过扣眼后的位置。同样，教孩子打蝴蝶结时，老师也会把从系丝带到最后打成蝴蝶结的整个步骤分解演示给孩子们。

在我们的系列电影中，有一个画面就是教孩子们用丝带打蝴蝶结的整个上课过程。并非所有孩子都需要上这些课程，因为他们可以相互学习，他们非常有耐心，认真地分析每一个动作，独立地、慢慢地、仔细地做好每一步。孩子可以选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坐好，把四方框放在桌子上进行练习（图7）。如果孩子能够饶有兴趣地在同一个四方框上反复地进行系扣和解扣的练习，他的双手将变得异乎寻常的熟练和灵巧，而且一旦有任何机会，他会着魔似的想要给真正的衣服扣扣子。我们常看到那些最小的孩子不仅想给自己穿衣，而且还想帮他的小伙伴们穿衣服。他们到处寻找这种穿衣的乐趣，竭尽全力防卫那些想要帮他们穿衣的大人们。

教孩子们洗涤、摆桌子等其他活动或较大的活动也采用同样的方式，开始的时候，老师必须参与进来，用准确的动作教孩子们该怎样做，可以说几句话，也可以一句话都不说。老师要教孩子们所有的动作：怎样落座，怎样从椅子上站起来，怎样取放东西并很得体地递给别人等等。还是用这种方法，老师还要教孩子们怎样不出任何声响地把碟子一个个摞好放到桌子上。

孩子们学起来毫不费力，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还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令人惊讶的小心。在孩子较多的班级里，有必要安排孩子们轮流承担诸如家务、上菜、洗碗碟之类的家务劳动。孩子们很乐意遵守这种轮流制度。不必要求他们去做这些工作，因为他们很自觉地——甚至才两岁半的小孩子也不例外地去做自己承担的那份工作，我们经常看到孩子们努力去模仿、回忆并最终克服困难，那种景象真是令人感动。纽约的雅各比教授就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一次他看到一个表面上看并不聪明的2岁大的孩子因为想不起叉子是该放在右手侧还是左手侧而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时，他被深深感动了。那个孩子就那样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显然是在调动他所有的脑细胞。别的比他大一些的孩子带着钦佩的目光看着他在那儿想，像我们一样，他们也为这在我们眼前逐步展开的生命成长现象而惊奇不已。

老师的教诲只不过是一种暗示、一种点拨，而这足可以给孩子们一个良好的开端，剩下的就是孩子的自我发展。孩子们互相学习，带着热情和喜悦投入到工作中去。这种宁静的活跃气氛培养了孩子的同情心、互相帮助的生活态度等，最奇妙的是那些稍大些的孩子对他们的小同伴在成长过程中取得进步的理解和关心。把孩子放在这样宁静平和的环境中，让他感觉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这已经足够了。在系列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儿童之家”的实际工作。孩子们不断地走来走去的，每个人都在履行自己的任务，而老师呢，只是坐在一角，注视着孩子们的一举一动。也有一些画面是反映孩子们照顾“儿童之家”的场面，也就是孩子们照顾人和周围环境的具体行动。我们看到他们洗脸、擦鞋子、清洗家具、给地毯掸灰尘，还把计步器上的金属指示器擦得亮亮的，等等。在摆放餐桌时，我们看到孩子们完全是独立完成工作，他们自己分工，端盘子、摆放勺子及刀叉等等，最后在餐桌入座，这时候，小服务员们已经开始上热汤了。

此外，园艺和手工劳动也是孩子们非常喜欢的功课。园艺作为幼儿教育的一个特色已经为大家所熟知，而且大家也一致认为植物和小动物能够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和关心。“儿童之家”在这方面的理想是仿效那些学校里目前最好的做法，这些学校都或多或少地受了莱特夫人的启发。

至于孩子们的手工训练，我们选择了泥塑，也就是用泥土制作小瓦片、花瓶和砖块等。制作这些物品也可以借助一些诸如模子之类的简单工具。制作的目的是完成整个制作过程，最后，孩子们制作的所有小物品都要上釉并放进熔炉中烘烤。孩子们会把自己设计做好的亮白色或彩色的瓦片排成一堵墙壁，或是借助灰泥和泥铲，把自己制作的小砖块铺在地板上。他们还能挖掘地基，然后用他们制作的砖块垒造一段围墙或给小鸡们建造整间的小房子。进行体育训练所必须要考虑的诸多事情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踩线”。我们通常是用粉笔或颜料在地板的一大片空地上画出一条线来。除了一条线，有时也可以画两条椭圆形的同轴线。孩子们学着像钢索演员那样前脚接后脚地踏线而行。为了保持平衡，孩子们也像真正的钢索演员那样竭尽全力稳住自己，不同的是孩子们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因为“钢索”是画在地板上的。老师自己也做这样的练习，她向孩子们展示她如何放脚，孩子们就在后面模仿，根本不用她去解释什么。刚开始时，只有几个孩子跟在后面，向孩子们展示了该如何行动后，老师就离开了，让孩子们自行练习。

大部分孩子都会继续走下去，非常小心地让自己的脚去适应老师刚刚示范的动作，竭力保持平衡，让自己不要从线上“掉”下来。其他的孩子慢慢围拢过来，跃跃欲试地看他们表演。过不了几分钟，两条椭圆形线上或画的单行线上就站满了摇摇晃晃找平衡的孩子们，他们沿着线圈一直走，仔细地看着他们的脚，脸上一副非常认真和专注的神情。

我们也可以播放音乐来配合孩子们的练习。我们可以选择一个非常简单的进行曲，进行曲的开始节奏不要很明显，但要能给孩子们伴奏，激发孩子们的自发努力意识。

当孩子们通过这种方式学会把握自己的平衡后，他们走起路来就显得异常标准和完美，并且，除了步法的镇静和从容外，他们还获得了身体的不同寻常的优雅仪态。“踩”线练习也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做得更复杂些。首要的做法是在钢琴上弹奏进行曲让孩子们进行节奏训练。几天内不断地重复弹奏同一首进行曲，孩子们终会找到节奏，用手臂和脚的动作来配合音乐。他们还能用歌曲为他们的“踩”线练习做伴奏。

慢慢地，孩子们能够听懂音乐了。就像在乔治小姐在华盛顿的学校里那样，孩子们最后能做到边唱歌，边用教学用具进行日常工作。于是，“儿童之家”就聚集了一群在工作时不断嗡嗡哼唱的“蜂群”。

至于我在书中“方法”一章所提到的小体育馆，有一件装置尤为实用。这就是“篱笆”，孩子们用手臂把自己吊在“篱笆”上，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孩子的双脚从身体的重量中解脱出来，另一方面也能增强手臂的力量。篱笆还有另外一个优势，在花园里，可以用它来进行隔离，比如，可以通过筑篱笆将种花区与散步区隔开，而篱笆是绝对不会毁损花园的外观的。